康平公主的生母纯太妃早逝,常山一张嘴就往康平的最痛处戳,康平怒火中烧,又是几个抡圆了的巴掌,狠狠往常山脸上招呼。
宁嫔方才被康平推懵了,这会终于回过神来,她吸了口气,看向两边的宫女,“你们干看着吗?快拦着点啊!”
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不远处戏台下看着戏的太后与太妃们,不知道是谁去长青殿传了圣驾,等谢靳白来时,康平公主钗斜鬓乱,靠在栏杆边上气得不行,常山也没好到哪里去,下巴被抠破了皮,脸上好几个掌印,眼眶通红,委屈的缩在德太妃的怀里。
兰蕙宫这边,萧长宁昨夜睡得晚,早晨起得迟了,又赖了会子床,这会人还窝在榻上。
外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萧长宁扬声问,“怎么了?”
青芜快步走了进来,脸色微妙,“荷露台那儿出事了。”
青芜简单地将事情的原委说明,加上皇帝从前同萧长宁说过的康平公主和常山公主的矛盾,她懂了个大概。
萧长宁:“所以,陛下是怎么处置的?”
青芜:“陛下罚二位公主跪了太庙。”
萧长宁:“…要跪上多久?”
青芜摇头,“陛下没说具体的时辰,但据当时在场的人说,陛下动了大怒,处置完两位公主就拂袖而去,就连常山公主的生母德太妃都没敢多说什么。”
德太妃,那位可是个能言善辩的主,先帝在时多少嫔妃在她这张嘴上吃了暗亏,这会竟一句话也没说,看来陛下真的怒意不小。
萧长宁不解,“太后也没劝着点吗?”
虽说从前太后还是贵妃时,与德妃的关系不算太和睦,但今时不同往日,为了大局考虑,太后怎么说也要从中劝和一二。
青芜再次摇头,她期期艾艾道,“有件事…奴婢们怕您知道了多思,一直…没告诉您。”
萧长宁微皱眉,“什么事?”
青芜看了萧长宁一眼,“和…礼王殿下有关。”
萧长宁已有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骤然一听,心还是猛地跳了一下,“你快说,不要瞒我。”
青芜缓缓道,“陛下将礼王殿下禁足,已有半年多了,前段时间,太后说想见见礼王殿下,就以端午家宴的名义,想请礼王殿下入宫。”
萧长宁猜到了后续,“陛下没同意?”
青芜点头,“陛下没同意,太后就派人去礼王府传了懿旨,秘密请礼王殿下入宫,那会您刚查出身孕,太医说您体虚,奴婢们怕您知道了忧心,就…一直瞒着。”
萧长宁:“然后呢?”
青芜:“然后,礼王殿下从宫中出来,在路上…跑了…至今没找到人。”
青芜:“再然后…陛下就和太后闹得不大愉快了。其实…从前因为成阳大长公主的事情,陛下和太后就有了些许隔阂,加上礼王殿下的事情,隔阂又深了些。”
当时陛下没有听从太后的话,而是采纳了懿贵嫔的意思,用自己的方式处置成阳大长公主,太后知道后仅是不悦而已。
这次礼王的事情一闹,让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母子彻底生了嫌隙。
青芜越说越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把事情告诉主子,“陛下和太后已有许久不怎么说话了,陛下恼太后为了见礼王殿下不顾全大局,太后斥责陛下不友善兄弟。就连瑞婕妤生下大皇子,太后也没有去探望,就连遣个宫人去也不曾。”
萧长宁叹了口气,“平心而论,这事是太后思虑欠妥当,陛下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礼王殿下又是他的亲弟弟…”
“今日的事情,太后不劝着,总不能让两位公主一直跪在那里吧。”
等陛下消了气,总得有人给他一个台阶下。
“您先别管这些了,奴婢伺候您起来用膳吧?”青芜替她摆好云头履,“早膳还在灶上温着,午膳也才送来不久,您现在用吗?”
萧长宁颔首,笑道,“好。”
青芜唤了几个小宫女进来一起伺候她洗漱、梳妆,萧长宁被簇拥着坐到梳妆台前,脑子里还是方才青芜同她说的事。
萧长宁问,“懿贵嫔没去劝一劝陛下吗?”
“没有。”青芜略略摇头,“满六宫都知道陛下现在心情极不好,懿贵嫔又是顶顶聪明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上去,触陛下的霉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