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高点,兴许能看到江清院,看到大太太她们平安无事。
可是天从来不遂人愿,枝叶茂密,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徒劳无功地反覆念佛。
明明还很早,天却越来越黑,真的响起了雷。
黄嫂子和小英都说过:下雨天不要待树下,小心被雷劈。
待在树上行不行?
梅珍,还有梅珍,她有没有听到消息?千万千万不要进来啊!
进了衙门,有事没事,都要脱层皮。
赵家禾不敢吝啬,一路打点,被带去值房等着传唤。
县太爷和巡按老爷都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他打听了一下赵香蒲所在。衙役不敢多说,只往捕房那面瞥了一眼。
阙七是个废物,杀起来容易,这样的小事,肯定做干净了。
他在名册上,只因阙七和阙五死的时候,他还是赵家的管事,该叫来问话。
他不担忧这事,只操心要怎么哄人,还有,大太太明明猜到了他的心思,为何不让他说,过两日是什么意思?
有钱开路,行尽便利,有茶水,也有人送午饭。
他不想留下把柄,又塞了二两,拜托此人照看好他家尊贵的老爷。
这人刚走,又有人来,说是要过堂了。
他起身跟上,出来便瞧见家安等人被带到了戒石前,不由得皱起了眉。
家安也在看他,面露焦灼。
身手好的几人都被带出来了,问话用不上家岁。
流水的县官,铁打的胥吏。这里生面孔太多。
正经衙差不会把人丢在戒石坊前挡御赐的字。
他从不信巧合,因此懒得装相,昂首阔步,不时打量左右。
赵香蒲有功名在身,不用跪,站在被告石前方恭恭敬敬答话。
堂上人眯眼看向赵家禾,见他丝毫不收敛,一副桀逆放恣的模样,冷哼一声,抬手叫人上前押他。
赵家禾故意疾步后退躲开这一抓,两人果然急躁地追上来。
蛇行狼顾。
眼熟!
是调虎离山计,得赶紧脱身。
他不退反进,朝着公案奔去。果然,这新太爷胳膊一鼓,蓄势待发,那杀招是硬生生憋回去的!
他抬腿猛击公案,将人逼得使出功夫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