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出来父皇只是做个样子?你以为他真的会伤二哥不成!蠢!蠢!”
赵礼气死了,“瞧瞧我这伤。”父皇恐怕是真的想给二哥一个教训,他挡上去,一是不想让父皇名声有损,二哥可不像他是个闲王,多少眼睛盯着,身上有伤根本瞒不下去,二是,虽然他不知道三哥为什么一门心思跟着二哥,但二哥若是出事,三哥肯定也落不着好。
实在太疼了,他只好说些别的,“二哥为何说他和太子谁兄谁弟?”
今夜一过,恐怕此事也不再是秘密,赵禄缓缓吐出一口气,“因为二哥,明明比太子先出生三月。”
赵礼差点从榻上翻下去,“太子可是比二哥年长了有一年半!”
“年长一年半?”他笑得讽刺,“是二哥就被藏了快两年。”父皇多狠的心啊,明明贵妃先于庄慎皇后有孕产子,偏偏二哥生下来就不能见光,为防他人揣测,更是拖了快两年。
三代镇国公的簪缨世胄,荣冠后宫的贵妃娘娘,还不是在父皇手中,做个连孩子都护不住的卑弱臣子。
赵礼此时再回想父皇刺的那一剑,浑身冰冷。
第64章起山火【修章末】侧妃帐前,何故喧哗……
赵祈翌日醒来看到孟初眼睛都肿着,心里是一百个后悔。
昨夜看来是真醉意上头了,有些话不该说那么早,害得栖栖也心中不安。
怡兰进来伺候也是吓一跳,当着殿下的面什么也没敢表露出来,只是又去拿了两个鸡蛋剥了壳,帮着按摩眼下。
孟初昨晚情感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充沛,眼睛都闭上了,还想着如果出了意外,她带着满年孤零零在善郡王府,一日日熬下去的场景。
那种钝刀子割肉,才叫难过。
好在她一向负面情绪丢的快,又被怡兰手里东西给吸引了,“这鸡蛋真能有用吗?”只见过用来滚淤青的,没见过用了能消肿的。
怡兰还是以前在宫里见过同屋的宫女用这个土方,此时手中一个迟疑,也拿不准了。
元德有眼色,见赵祈似乎要忍不住去帮着弄了,立马出声道:“这次正好带了有消肿的药膏,敷上最多过一刻钟便能好,奴才这就给侧妃主子拿过来?”
本是要讨好的话,他偷偷抬眼一瞅,殿下正瞪他,应该是嫌他动作拖沓了,当下腰一弯,赶紧出帐子取药了。
等拿来一用,在孟初发髻挽好对着铜镜一看,果然瞧不出什么了。
赵祈今日还要去和皇上一起进山,走前对着她轻轻道:“昨日是我醉了,有些事不必挂在心上,难得出来一趟,等狩猎回来,爷陪你去映青湖。”
映青湖在瑞丘山东面,只有羊肠小道,车辇难进,等他回营地怎么也得申时,正好日轮即将西落,天边云红透,尽入湖面。
怡兰她们在旁,有些话不好直说,孟初只是帮他系好披风,“殿下万望注意平安。”
“好。”。
既然出来游玩,一些广袖长裙都没想着要穿,带得都是利落的,孟初着对襟半衫搭双面青绿山水褶裙,发髻也挽的小巧,除了几朵珠花,只配了根水墨绿的发带,悬着两方银莲,行走自如。
那边云侧妃正由太监牵着马溜达,看到她也来了,便吩咐旁边侍候的御马卫再挑一匹马来。
孟初下意识移开目光,“我不擅骑马,只是来看一看。”
云侧妃略有些不好意思,她也知道如今女子以琴棋书画为好,像她这样从小跟着叔父兄长,惯爱骑马射箭很是异类,反正小太监不肯松手,她骑着也没趣味,干脆就翻身下了马去找孟初。
她下马时动作干净,不见拖泥带水,孟初一看便知是练过苦功的,“云姐姐好身手。”
等脚沾了地,那个英姿飒爽的云姐姐又成了云侧妃,她捏着手帕遮住唇角,“幼时贪玩,便涉猎一些……孟妹妹,前面是灵兽院。”
孟初对这个是一点没听闻过的,怡兰对宫中的珍兽院倒是知道一点,对这灵兽院也是一头雾水。
说是院子,但走近一看,其实还是几个帐子搭在一起,但不像是刚搭不久的,帐子已经灰扑扑的,角落里还支着火,上面的锅里飘出药味,夹杂着兽类皮毛特有的味道。
有老太监正提着一桶水过来,一见来人,连忙下跪参拜,他不知身份,“奴才参见贵人。”
云侧妃从前来过,便道:“我们要去有小兽的帐子里看看。”
那里面味道可熏人了,但老太监也不敢劝,只好给她们带路,孟初还没进去,便听到有许多幼兽叫声,帐子一掀开,里面都是或残或伤的小兽,关在一个个小笼子里,没尾巴的狐狸、站不起来的鹿、瞎了眼睛的狼崽、光秃秃的鸟。
“这些都是瑞丘山的守卫巡山时偶尔带回的,原本只是凭运气,有的活有的死,后来陛下知道,便设了个灵兽院,取万兽有灵之意,专门让人来救治,等伤养差不多便放回山中,别看秋狩打猎,但去年冬日太寒,还送禽类到山上喂养它们。”
离孟初最近的笼子里是一只长相奇异的猫,眼睛湛蓝,下巴尖尖,耳朵比平常猫大一圈,通体乌黑,唯独额间一抹雪白。
老太监想讨些好,“贵人若是喜欢,可以带走喂养。”
这猫一看便是不能和虎子一样,除了吃喝便是睡的,本就是山里的生灵,哪里能习惯深宅后院。
“我瞧它好似没什么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