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走多久,背后忽而一沉——
玄濯又倒在了她身上。
「你别装……」弦汐伸手去推,可手刚碰到玄濯,就被那惊人的体温烫到。
他又发热了。
弦汐心里?少有地冒出点火气来?——受伤了就好好歇着,一晚上瞎忙活个什么!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扛着死沉死沉的玄濯进了屋子,找了半天?才找到卧房,把他放到那张从床板到被褥一看皆价格不菲的床上。
用光了耐心将玄濯放平,尽管觉得他大抵听不到,但弦汐还?是?站在床边,不加一丝情感地对他道:
「你这样?是?希望我会像以前一样?原谅你,既往不咎地跟你重归于好吗?如果是?,那你大可不必,你我的情分早在镇天?棺前断干净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用一厢情愿地做些毫无意义的事。」
她甚少说这么长一串话,玄濯似乎也?是?听到了一星半点,强撑着将眼睛掀开一条缝,启唇微微嗫嚅:「……不……不是?……」
弦汐没太听清,犹豫了下?,俯身稍稍凑近:「你说什么?」
化为人身后,弦汐总是?赤足简衣,发丝也?随意松散着,此刻她俯下?身来?,长发些许垂落在玄濯胸口与枕侧。玄濯深深嗅了几下?,又身残志坚地摸了摸她的手,才艰辛开口道:
「不是?……三千金以上的床……我睡不着……」
「……」
弦汐面无表情地甩开他,转身出了卧房。
毫不留情的冷漠背影消失在视野中,玄濯慢慢敛回眼,凝视那新造好没多久的屋顶。
——弦汐对他最后的温柔和?感情,应该都用在了当初分别前的那句话里?。
现在的她,是?当真对他一点情意都没有了。
玄濯闭眼咽了咽喉间?酸楚,半晌,又睁开。
其实,这也?不见?得就一定?不是?好事。
弦汐如今对他没感情了,换个思?路想?,不就是?一切重回原点,他可以从头开始追求弦汐的意思??即便这段追求可能相对艰苦些,但情爱一事不都是?这样?,越艰苦越能说明他和?弦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玉良缘,命定?三生!
常言道烈女怕缠郎,他和?弦汐的命都长得很?,一年半载追不上,那就继续追个千儿八百年,就算直到最后也?没追上,退一步讲这又何尝不是?相伴共度馀生?四舍五入一下?,他和?弦汐已是?相濡以沫白首同心了!
玄濯豁然开朗,霎时间?心情变得无比美丽,在对未来?的乐观展望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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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到黑夜,房屋外的妖物层出不穷,实力同样比最初那批喽罗高出一截,弦汐不免有些头疼。
照理说,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可她和玄濯现今一个神魂受损,基本是?睁眼瞎状态,一个重伤未愈昏迷不醒,他们这样的两个半残加在一起,并不会获得更强的力量。
只会弱无可弱。
弦汐疲惫挥手,斩断妖物脖子,叹了口气。
——玄濯远扬六界的威名总归是扎扎实实打出来?的,但凡他能睁开眼往那一站,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都能吓退一圈胆小的妖物,可偏偏他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她独自一人得打到什么时候……
弦汐正忧愁着,百里?外,几颗脑袋在稀疏灌丛后攒动,远远围观这一幕。
「老六你想?挤死谁啊?往边上点!」
应桀一肘子猛得怼在赤熘宽广的侧腰,忍无可忍地把他往旁边推。
赤熘周身肥肉颤了一颤,没等转头骂些什么,另一侧的螭渊又苦苦开口:「别挤了,我这边也?没地方了。」
「啧。」赤熘宝相庄严地往地上一坐,干脆动也?不动,「我才是?在中间?的,我还?没喊挤,你俩在这哭爹喊娘个什么劲!」
应桀斜楞他一眼,继续观察前方:「那宫殿是?大哥建的吧?真会享受,在这么个群狼环伺的荒郊野外都还?有闲心搭宫殿给自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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