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湿的长发贴在白皙的背脊上,少年弓着身子,像是在躲避什么,却被身后的躯体牢牢困在怀中动弹不得。
姬焐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啃咬,吮吸,此时喑哑的嗓音中早已没了先前的乖顺:“雪枫有没有小名?”
“嗯……我,”沈雪枫呼吸微顿,湿漉漉的瞳孔有一瞬的失神,“有、有的。”
小时候,父母和姐姐都喜欢叫他忧忧,因为无忧是他的字。这名字并非家中长辈取的,而是沈雪枫降生那天,一名道士途径饶州,为沈雪枫算了一卦,才得此字。
卦中言沈雪枫这一生奔波坎坷,年轻时忙忙碌碌,是天生为别人资助筹谋的劳碌命,晚年享迟无子,倒也吃穿不愁。
那道士算完沈雪枫的命,摇头叹道看不清他的命数,只吩咐沈父沈母要多注意他的身体。
沈父沈母不想儿子一生如此辛苦,只希望他平安快乐地过完这一生,便同意为他取字无忧。
名字虽简单,但其中饱含为人父母对孩子的疼爱,这名字幼时家中长辈常叫,待他年长一些,父母便只唤他雪枫。
沈雪枫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姬焐却已将他收紧在怀,唤道:“忧忧,以后我也唤你忧忧,好不好?”
这时沈雪枫已经说不出好还是不好。
直至天蒙蒙亮时,两人才沉沉睡去。
沈雪枫睡得极不踏实,自然也是他醒得早一些,待睁开眼望见床上散乱的衣衫时,脸色先白后红,颇为精彩。
他撑着床畔走下去,手腕支撑不住地泛酸,沈雪枫忍不住揉了揉五指,发现另一只手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一切都拜姬焐所赐。
叫来热水,他先是洗漱更衣,去楼下用了早饭,随后命客栈的小厮将热水和餐食送到姬焐的房中,自己则撑着伞匆匆叫来马车,随便去了个地方。
去哪里都无所谓,总之先和姬焐分开,两人各自冷静一下。
沈雪枫的承受能力非常强大,若不然他也不会安之若素地在这个世界长到十七岁,但他怕姬焐醒来会不乐意,于是非常体贴地给他腾出了一点私人空间。
姬焐定然是极不习惯和人如此亲密的,虽说两人昨夜并未有实质性的接触,但除了真正‘拼刺刀’之外,基本上能做的都做了。
沈雪枫思忖,等到回了皇都,他也要收拾收拾重启自己的昏君养成计划,不能再继续拖下去。
马车向着郊外行驶,清晨的巷陌中分外宁静。
今日是两人入住蒴淮的第三天,沈雪枫突然发觉自己闻不到那阵若有似无的香气了,这说明他也和尹岚一样,已经适应了这种潜移默化的味道。
“公子,前方不远处就是蒴淮的城门了,今日公子可还要出城?”管家的声音传入车厢中。
沈雪枫倏然回神,重新提了提领口,遮住脖子上的痕迹,道:“出去吧,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
“是。”
另一边,沈雪枫离开后,床榻上的姬焐也睁开了眼。
他一向睡得浅,沈雪枫这个小笨蛋下床时动作惊慌失措,他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姬焐披衣坐起,虽几乎是一夜未睡,精神瞧上去倒比萎靡不振的沈雪枫强上百倍,他薄唇绯红,胸膛袒裎着,面沉如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石楠花味与广藿香。
那清幽的藿香是沈雪枫身上的味道,好闻得紧,每次姬焐嗅到时,都像疯了一样想将少年吞入腹中,但又怕这种浓烈的欲求会吓到沈雪枫,便硬生生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