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他也想跟阮荣安去江南走走,两人一道同游,何不快哉。
可他这样破破烂烂的身子,何必想那么多呢。
发现自己的关切非但没有让他心情好,还似乎更糟糕了些,阮荣安捏着团扇扇了两下,有些无措。
“我最近又收到些好药材,回头给你送过去。”她试着又说。
公冶皓笑着道谢。
阮荣安看了他一眼,无奈的选择了放弃。
看来她的确不怎么会安慰人。
雨就这么不急不缓的下着,阮荣安坐在亭子看了会儿,便想着出去走走,就跟公冶皓告辞了。
目送那道绯色身影走远,公冶皓忽的叹了口气,隐约有些懊悔。
刚刚如意似乎在哄他,可他都在干嘛……
那边阮荣安走远了,到底忍不住跟一月嘀咕,不解公冶皓到底怎么了。一月身处局外,看的更清楚,倒是隐约有些猜测。
“相爷想必是有些感伤于自己的身体吧。”一月轻声说。
阮荣安若有所思。
“看来我说了很不合时宜的话。”她有些后悔,心中渐渐发沉。
公冶皓,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离三十岁还有两年。
一转眼过去了这么多年,她成婚又和离,而他则一直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向死亡。
“真的没有办法吗?”一想到那样风神毓秀的人就要这样消失在世间,阮荣安忽然就有些不甘心,以及不舍。
一月神情略微动了动,但到底没说什么。
阮荣安在走神,没有发现这点细微的变化。
在山上转了好一会儿,阮荣安回了别院,路过亭子时,那里已经没了人影。
回了别院,她想着跑去了厨房,亲手调了份藕粉让人给公冶皓送去,这东西好消化,他也爱吃。
她自觉刚才说错了话,思来想去,只好用这个聊表歉意了。
很快,这份适合就悄然送到了公冶皓面前。
示意护卫放下,他亲手打开,先看了眼里面的小笺,上面的字迹飞扬,写着:
【我亲手做的】
公冶皓就笑,他放下小笺端起碗,指节修长,恍然间竟好似比那素白的碗还要白皙。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只会调藕粉。
想着,他含笑一口一口吃完。
才又慢慢放下。
不知不觉的,他心里郁结的那点不快已经散尽了。
夏日这一场细雨,绵绵下了几日,渐渐停了。
广平侯府。
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邸眼下并没有往日的从前的繁华热闹,下人们来来往往,大气都不敢喘,唯恐惹了上面的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