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啊啊的惨叫,疼的酒糟脸都变色了,身子弯着向下倾,手早放开了小雪,嘴里含糊的,不知道乱喊什么。
陆铮顺手甩开他,心里却有些懊恼,以后便是来省城去北京开会,看来也要带上小川、涛子他们了,这都什么事儿?
“你打人?等着,我报警!非治治你们!你们等着,等着!”
中年男子正语无伦次的乱喊,7号包厢门一开,出来个人,陆铮见了微微一怔,却是杨朝晖。
“怎么回事?”
杨朝晖皱眉看着蹲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旋即,便看到了陆铮和赵春生,又看到陆铮和赵春生身后两名学生模样的女孩儿,脸色变得怪异起来。
中年男人捂着手腕慢慢起身,见杨朝晖出来,好像酒也醒了,没了刚才跋扈的模样。
眼见有服务员过来,也有别的包厢的客人开门探头看,杨朝晖有意无意的提高了声音:“陆省长,赵主任,误会误会。”
赵春生脸一沉,招手叫来服务员,低语了几句,服务员脸色一变,便忙挨着包厢去关门,嘱咐客人不要再开门看。
陆铮好整以暇的笑笑,说:“朝晖,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再说,哪有什么陆省长?”
赵春生在旁边低声说:“我们走吧。”
是非之地,多说也没好处,心下更有些懊恼,不该和陆铮来外面的会所,但谁想到会碰到杨朝晖同伴这种人,想着,就深深看了杨朝晖身旁中年人一眼。
杨朝晖笑道:“您就别谦虚了,你不马上就上副省长了吗?还有赵主任,徐省长的大秘,这是一起来庆祝?”
他就好像巴不得会所所有人都知道陆铮和赵春生的身份。
小雪惊呆了,副省长?这位陆哥?不可能吧?但是看情形,又好像是真的。
便是一直都低着头不大敢说话的芳芳也诧异地看向陆铮。
那个中年男人红脸刷一下就白了,吃惊地看着陆铮,现在,才知道陆铮是什么人,当年在省城打掉无数乌纱的铁腕人物,现在的乌山市市长,刚刚听杨主任说,马上就兼副省长的陆钢铁。
杨主任今天就是收到这个消息,看起来很郁闷,自己这才安排他来会所喝酒,又瞒着他安排了两名艺校学生,却不想,不是冤家不聚头,杨主任,偏偏就要撞上陆市长。
听说杨主任和陆市长以前级别差不多,还一起搭过班子,但现在,两人的地位简直不可以道里计,杨主任刚刚解决了正厅级待遇,现在是建委的第三号人物,在副主任中排名第二,位列常务副主任之下。
但是,看似级别只差了一级,实际的差别却天差地远,首先,杨主任要解决实职正厅的岗位就是一个坎儿,估计便要熬上几年,到了实职正厅后,想迈入副部级行列,就更是千难万难,便是杨主任顺风顺水,背后又有人使劲,那也得四五年光景,便是上了副部,如陆市长这种实权岗位,却是可遇而不可求了。十几年后,杨主任能到现在陆市长的位置,还得是一步步走的特别顺利的情况下才能到的,但现在看杨主任的轨迹,虽然曾经少年英发,但最近几年好似他叔叔已经不怎么看重他,很蹉跎,恐怕也没那么光明的前景了,能退休时熬个副部待遇可能是比较现实的结果。
所以,听说了陆市长的近况,杨主任才越发郁闷吧,越是风光过的,繁华落尽,才会更加失落。
只是杨主任在陆市长面前表现的破罐子破摔给陆市长添堵,最后倒霉的,怕就是自己啊。
想到这点,中年男子都要站不住了,他只是建委的一名处长,平素在外面颐指气使,但在眼前这个级别的较量中,他便如小草一样微不足道。
陆铮听杨朝晖一再提及自己和赵春生的身份,皱皱眉说:“朝晖,我还正想问你呢,身为国家干部,下属帮你安排艺校学生来陪酒,就算你现在两地分居,听说还在闹离婚,心情不好吧,可是还是要注意影响。这件事我会向省纪委做详细的汇报,咱俩虽然是老搭档,但我不能看你走错路。至于我和春生,来绿色会所喝杯啤酒聊聊公事,我觉得没什么不妥。”
“什么安排艺校学生?”
杨朝晖愣了下,看向了身侧的刘处长。
刘处长苍白的脸庞又渐渐变青,这件事他是背着杨主任干的,结果出了纰漏,便没跟杨主任提。
陆铮拍拍杨朝晖的肩膀:“朝晖,你好自为之吧。”
叹口气,迈步便走,赵春生等人忙跟在后面。
杨朝晖差点被陆铮语重心长痛心疾首的模样气得吐血,走进包房,拿起扎啤喝了一口,又狠狠摔在地上,“啪”一声,玻璃屑和酒水四溅,他狠狠骂道:“伪君子!我操你陆家十八代!”
又猛地回头,盯着刘处长:“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