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芳闭上眼睛,温柔地等待着,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吴彬感到一阵旋晕,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卧室的门半掩着,昏黄的台灯暧昧地照着席梦丝床,也照着他美丽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
墙上的婚纱照片,妻子白嫩的屁股,洋人浓重的体毛,在眼前支离破碎!
吴彬喘息着,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怎么啦?你怎么啦?快躺下!”袁芳慌了。
“我不行了!”吴彬哭起来:“我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就在这张床上!”
最终,吴彬和袁芳离婚了。
他们推让着,谁也不愿意要那套浸满辛酸的新房。
好在北京房市一直看涨,他们卖了房,并没有亏。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吴彬回到学校宿舍,袁芳住到徐倩家。
生活就这样画了一个圈。
袁芳是被徐倩硬拉着去的。
北京女孩儿就是这个样子,善良而又自负。
徐倩自以为很西化,其实和胡同妞儿没什么两样:别人好,她嫉妒;别人倒霉,她特同情,恨不能把心都掏给你。
不过,袁芳只住了两个礼拜,她嫌徐倩那儿太吵,派对不断,自己出去租了房,就在东面管庄那儿。
这一年真是流年不利。
好不容易送走了寒冬,非典又来了。
整个二季度,什么也干不成,哪儿也去不了。
北京人终于也尝到了被人看作臭狗屎的滋味。
春瘟过去以后,大家都憋坏了。
雅琴准备领着袁芳去南方,说是走访客户,其实也是散散心。
办公楼过道里,徐倩衣衫不整,还打着哈欠,正撞上雅琴。
“小倩,你的衣服怎么这么皱?好像和昨天穿的一模一样?”
“昨天晚上没回家了,玩儿杀人来着。”
“杀人?”
“别紧张,一种游戏,很酷的。琴姐,要不,回头我带您也去玩儿一把?”
“少跟我贫!我不在家,你老实点儿,别惹事!”
雅琴她们前脚刚走,徐倩真的惹出了大祸。
她玩得太疯了,于是就疯出了差错,把两个老客户的报价单装错了信封,寄反了。
偏偏这两个报价不一样,还差了很多。
那两个客户都很大,在华中地区。
他们本来互不通气,这下好,一个觉得亏了,一个觉得还能往下压价,联手闹将起来。
整个公司都翻了天,甚至惊动了总部。
徐倩真的害怕了,急得发了烧,躲在家里听天由命,不敢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