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摸牌两次之后,大家每人面前都有八张牌,像如意和胭脂这种记性好的人,摸到牌之后,看了看牌,就把手里八张牌是什么都记住了,把牌底朝上扣在桌面上,心中有数。
红霞和花椒就没有如意和胭脂这么自信了,她们拿到牌之后,把八张牌排成了两排,每排四张牌,都竖起来,牌面朝着自己,牌底朝外,还不停的按照牌面组合调整着骨牌的顺序,待会方便出牌。
胭脂作为庄家,开始打双,先出个地杠。
这个好打,花椒出了个天杠。
如意打了个天王。
红霞打了个杂五。
如此循环,打了两轮,每个人手里都还剩下四张牌,再打两轮就决定胜负了。
打牌九只需要一次比大小,很简单,所以大家一边亮牌,一边闲聊玩笑,现在突然变成打双了,要动脑子拼牌、要观察别人出的牌,还推测别人手里可能有的牌,气氛就没有那么轻松,就不聊天了,专心打牌。
承恩阁里除了骨牌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没有其他动静。
又再次轮到了庄家胭脂这里,胭脂打了个大的,“双斧头。”
轮到花椒,花椒扣了两张牌,说道:“我不要,消牌吧。”
花椒把两张牌牌底朝下,推了出去。
消牌,就是自己要不起,或者不想出牌的时候,就拿出两张对自己不利的牌推出去,这个牌要保密,必须底牌朝下的推出去,除了自己,别人都看不见这张牌是什么。
如意和胭脂从小玩到大,早就习惯了胭脂强势犀利的打法,琢磨这胭脂打大的,要么是虚张声势,要么是手里真有一副好牌。
根据如意对胭脂历年赌运的了解,她手里有一副好牌的可能性非常高啊!
如意看了看自己的牌,很是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就得用好牌压制住庄家,不要消牌了,如意也把手里的好牌打出来了,“双板凳”。
轮到红霞扫了一眼自己的牌,也出了个最大的,“双梅花”。
又到了庄家胭脂这里,胭脂手里只剩下两张牌了,她笑着把两张牌往桌子上一掷,“双人”。
胭脂第一个打玩,做为庄家结牌了,其余三人手中都还有两张牌,所以胭脂是赢家。
打完这一局,开始算输赢,这种打法,是赢家可以得到桌面上所有打出去的牌,包括消牌,把这些打出去的牌每四张算一墩,一墩算一分,按照墩数算钱。
这一局,四人一共打出二十六张牌,四张一墩,一共六墩半,算六分半。
一分是五十个钱,就是三百二十五钱。
“哎哟,我就说不会玩这个嘛。”红霞唉声叹气,数钱给胭脂。
如此这般,到了第六局,依然是掷骰子定庄家,这回庄家轮到红霞,红霞摸了牌,把牌摆好,无论她怎么配牌,都是一副烂牌。
烂牌其实也能赢,但是红霞没有胭脂的手艺,就干脆把牌全部朝桌面扣下来,说道:“我封墩了。”
封墩,就是认输,但是封墩的人,只输她封的墩数——也就是输两墩,也就是两分。
对自己的牌、运气、手段最没有自信的人就会选择封墩,及时止损的意思。
于是,就剩下胭脂,如意和花椒三个人打。
红霞乘机离了桌子,吃点心喝茶,转着圈看着她们三个打。
胭脂看着红霞走过来,有心教她打牌,就没有再盲打,把自己扣着的牌全部竖起来,亮给红霞看,说道:“你瞧着,看我怎么出牌。”
红霞就搬了个凳子坐在胭脂身边。
然而这一局,是如意赢了。
又一局,是如意坐庄,红霞依然封墩,认输止损,跑去看胭脂打牌,是花椒赢了。
胭脂纳闷了,“怎么回事,如意花椒你们是突然长了千里眼吗?你们能猜出我的牌。”
如意和花椒相视一笑,如意实在忍不住了,说道:“我们不需要看你的牌,我们只需要看红霞的表情和小动作,这个是骗不了人的,如果红霞表现的沮丧,你手上的上就比我们小,如果红霞表现惊喜,那就是好牌,比我们大。”
花椒也憋不住了,笑出声来,“真真太好笑了,你身边多出个耳报神都不知道,哈哈。”
胭脂笑着把红霞从凳子上拉起来,然后摁在红霞自己的座位上,“我就纳闷,怎么连输两局,原来是你这个小蹄子做怪。”
红霞差点笑岔气了,伏案笑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着横竖都要输,不如输给你,封墩看你打牌,还能涨一点本事,没想到看的太投入,忘记自己露陷了。”
四人都笑,胭脂拍着红霞的肩膀,“下一局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别过去给我添乱。”
红霞羞羞脸,“昨天除夕夜是谁信誓旦旦说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呀?今天就屡次翻脸不认人了,都说赌场无父子,我看赌场也没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