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吉祥和赵铁柱都不放心如意三人逛庙会,但三人又明确表示不带他们去。
可如今,如意三人都长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再是小女孩,庙会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登徒子,甚至拐卖人口的花子也是有的,这让吉祥两人都不安心。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暗中保护总可以吧!
于是吉祥就跟赵铁柱商量:“咱们乔装打扮,远远的跟着她们,偷着去,不让她们发现便是了。”
赵铁柱说道:“好,还是大哥足智多谋,就按照大哥说的办,我一定会好好乔装打扮的。”
然后,吉祥弄了假胡子贴在嘴唇上,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襕衫,头戴四方平定巾,腰间挂着一个扇坠,打扮成文人墨客的模样,骑着马跟在后面。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吉祥一下子从看门小厮变成斯文俏郎君。
但是,吉祥万万没有想到,赵铁柱除了职业,连性别都变了啊!
趁着前方行人行车拥堵,马车被堵在街上动弹不得,吉祥也勒住缰绳,停住了马步,问道:“赵铁柱,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赵铁柱穿着红袄绿裙,梳着双环髻,绑着红头绳,他小时候多病,当女孩子养,打过耳洞,因而耳垂上还悬着一对珍珠耳坠,随着马匹的起伏上下左右摇晃着。
赵铁柱说道:“大哥,你不是说要好好乔装打扮,绝对不要被她们三个看出来吗?我听了大哥的话,瞧我这个样子,她们绝对认不出来。”
吉祥定睛一瞧,赵铁柱擦了粉,嘴唇和脸颊都涂了胭脂啦!难怪看起来像个娇艳明媚的少女。
别说如意她们了,估摸连他亲娘都不认得!
吉祥很佩服赵铁柱,说道:“兄弟,你做事比我认真多了,这回我服气。”
那赵铁柱在马背上比了个兰花指,娇嗔道:“讨厌啦,人家明明是妹妹,那里来的兄弟。”
兄弟入戏太深,佩服佩服。
吉祥说道:“你不要这样说话,怪渗人的。何况,女孩子其实没有你这些小动作。做的太过了。”
赵铁柱坐在马背上朝着吉祥的胸膛打了一拳,眼睛一瞪,“要你管?你给我走开!”
吉祥捂住胸膛,说道:“也不是每个女孩都像你表姐红霞这么暴躁。你照着好的演。”
赵铁柱问道:“那我照着谁演?”
吉祥说道:“你学着如意不就行了,如意最好了。”
赵铁柱正要换个演法,拥堵的街道通了,马车继续前进,吉祥两人赶紧拍马跟上。
护国寺庙会是北城最大的庙会,各种变戏法的、杂耍的、卖东西的小摊等等,都摆在路上去了,别说马车了,就连马匹都进不去。
如意等三人在靠近护国寺庙会、一个叫做棉花胡同的地方就下了马车,红霞给了车夫一把钱,“棉花胡同里有个棉花茶馆,去那里歇脚,你和车都在那里等我们,我们逛完了就来茶馆找你。”
这是颐园的规矩,过年回家,不能睡外头的铺盖,不能坐外头的车,怕传了虱子或者疾病。
三个姑娘勾肩搭背,背着各自的毡包,融进了护国寺庙会。
红霞一听见戏台的锣鼓声,就再也按捺不住,两条腿踩着鼓点,噔噔噔往戏台跑。
红霞喜欢看热闹的武戏,她选了个演着大闹天宫的戏台看着。
如意和胭脂喜欢看文戏,有个戏台演着《狮吼记。跪池》,陈季常因在外头喝花酒,被老婆柳氏罚跪池塘边。
陈季常对着碧水池塘诉苦,柳氏更加生气,指着陈季常骂道:“不如沉入池中,你死了吧!”
把陈季常吓得跌倒。
台下看客,如意胭脂都乐得哈哈大笑。
胭脂说道:“这个乐曲和唱腔,与平日我们听的不一样。”
如意说道:“这是最近开始时兴的南曲,和咱们北曲自然不一样,各有的妙处。”
戏台上的陈季常跪着,用帕子擦泪,哭道:“这恩爱实难消受。”
柳氏说道:“等我回去吃些陈皮砂仁汤,消消气,再放你起来。”
陈季常立刻变了脸,对着娘子不停的作揖道谢,“多谢娘子!”
看客们都笑起来,如意用胳膊肘碰了碰胭脂,憋着笑,“你猜我想到了谁?”
胭脂捂嘴笑道:“是鹅姨和鹅伯伯!”
两人心有灵犀,哈哈大笑起来,看得更投入了,戏台上的陈季常成了鹅姐夫,柳氏成了鹅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