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芙心双眸呆滞,各种懊恼加悔恨,谢以梵蹦起来大声指责,“夏大宝你个笨蛋,有炸不炸,留着回家过年吗?”
她不服气,仰着脖子据理力争,“大小王还没出嘛,我怕他手上还有王炸。”
“你是眼神不好还是耳朵听不见?赵晞西早八百年就打过大王,欧阳从哪里给你变出王炸?”
“”夏芙心憨憨地挠头,“我怎么没看见。”
“你这智商还是别玩牌了,找小屁孩一起玩泥巴吧。”
谢以梵嫌弃地拉拽她的衣领,难得扬眉吐气一回,“走走走,一边待着去,就你这辣眼睛的牌技怎么都玩得过欧阳,还得小爷我亲自上场打趴他。”
“走就走。”
夏芙心本想踢他一脚泄愤,谁知一个重心不稳反倒把自己绊倒,摔个狗啃屎,顶着谢以梵的嘲笑声默默爬起,飞速跑向屋内。
李明也瞧见,问程靖,“不去看看?”
“不用。”
风一吹,药酒的后劲反上来,程靖头晕得厉害,说话也含糊不清,“她是大人了。”
李明也轻笑一声,也不戳穿。
静等几秒后,程靖纠结地闭了闭眼,双手撑着桌子起身,明明连站稳都有难度,依然还是追随她离开的方向。
晚风吹过厨房破开的小窗,渗进夏芙心的衣领,冻得她直打寒颤。
几番寻觅,她如愿在冰柜角落找到最后一根绿豆雪糕,满脸遮不住地窃笑,像极了一只偷香油的小老鼠。
她哼着欢快的小曲走到门前,正打算拆开包装纸,一团巨大黑影从天而降。
来人两手硬撑着门框,严丝合缝挡住她的去路,那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燥热的呼吸不断下沉。
她原地错愕两秒,目光顺着那双笔直的长腿缓缓上移,简单的短袖皮衣也盖不住男人呼之欲出的好身材。
小姑娘怯弱地掠过程靖略显阴沉的脸,充血的黑瞳在幽光下宛如豺狼虎豹,盯得她一阵心惊肉跳。
“靖,靖哥。”她声音止不住地哆嗦。
程靖头微低,双眼迷离涣散,药酒的后坐力发散至全身,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血液在灼烧,叫嚣着冲破血管。
厨房灯光黯淡,恍惚间,记忆中软萌的小圆脸同现实的婴儿肥完美重迭。
他眸子定定地盯着她,仿佛看见当年那个深夜跑来送面包的小姑娘。
他真的醉了,醉到丧失理智,很想靠近她。
“小芙。”
他喉间艰难蹦出两个字。
夏芙心以为他来寻仇,鼻音透着浓烈哭腔,“唔。”
程靖唇瓣微动,喉头一滚,“宝宝。”
亲昵地喊她小名,这还是第一次。
夏芙心头皮发麻,冰棍包装袋在指尖不断摩擦。
完了…
靖哥好像疯了。
她的死期是不是也不远了?
屋里静极了。
夏芙心两手背在身后,罚站似的挺胸收腹,视线游离于厨房各个角落,始终不敢直视那双泛着幽光的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