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家中条件有限,并不像以前府里时菜式各式各样,现在全天都是青菜稀粥,或是冬笋稀粥。
所以虽然萧姨娘因为孩子生病,彻底不搭理家务活这摊事了,丹姨娘也还是忍着自己一个人干了。
毕竟就只是煮一锅粥,她就是需要提水,烧火,然后看着而已。
其他人一天都在外面做重活、累活,她要是在这个时候还要跳出来抱怨,那只会惹众怒。
她虽是个拈轻怕重之人,可凭着多年在朱氏面前讨好卖乖的本领,自然是练就了一身审时度势的本领。什么时候该闭嘴,什么时候又该开口争,那她是把握得很有分寸的。
这不,就在众人或歇息,或聊天的时候,她就安安静静地去煮粥。
连续做了几日了,终于在说生火上得到了一点心得,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弄得灰头土脸的。
水桶丢到井里,也不用再折腾半天才好不容易得到半桶水。
几个当家人的对话结束后,家里其他人的关注点也就移开了。
彭氏不经意间把女儿叫了出去,准备说些私话。
傅则蓉和傅则苗见识到了三叔母的厉害和母亲的落败后,心里更是体会到祖母的支持多重要了。
这会儿鼓足了劲在傅老夫人面前彩衣娱亲,逗得老夫人一时淡忘了老伴身首异处,骨肉分离,亲子流放的,一家人受苦受难的忧愁。
何老姨娘见状,也乐得给祖孙几个留出空间。
彭氏和傅则荷出门,其他人或许没注意,但她这个血缘最近的人肯定是看在眼里的。
她特意留了一些时间给母女俩说私房话,在彭氏二人出去一段时间后,才动身去寻她们。
而彭氏这边,正在和女儿交代。
彭氏温柔地看着傅则荷:“你把我前日的话都听进去了,今日做了这许多,娘很欣慰。”
傅则荷:“娘,我知道在您心里,一直觉得我长不大,有些任性,但是家中这种情况我又不是看不见,就像您说的,我总不能坐吃等死。我还小,不知道能去做什么,但是娘你带着我,交代我的,我肯定会努力做到。我不会让人看白眼的,以后也一定会护着娘,不让别人欺负您。”
彭氏噙着泪水将傅则荷的头拥进怀里:“那好,你能明白这些,娘也不用苦口婆心啰嗦了,但就一点,娘还是得叮嘱你一声。”
傅则荷头在母亲怀里蹭了蹭,然后抬起来炯炯有神地盯着彭氏:“娘,您说!”
“如今你父亲和大哥哥都不在身边,那你作为长姐,便有责任帮着娘一起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
傅则荷胞兄在傅家大排行里行二,其他房的兄弟姊妹称呼一声二哥。但傅则荷私下里还是习惯单按父亲这里的排行称其为大哥。
故而平日里她称长房的傅梓桦为大哥,称胞兄傅梓松为大哥哥。
听彭氏提到那些讨人厌的庶弟庶妹,傅则荷下意识地撇嘴。
彭氏肃容:“不要撇嘴,自己刚说的话就忘记呢?才说的娘交代你的就会去做好的了。”
“可你这交代的也不是咱挣钱安身立命的事啊,她们几个,以前的时候就分走了父亲的关心,我讨厌她们。而且就那赵家、陈家,还有京城来的张家的几个姐妹,对啦,还有大姐姐和三妹妹,大家一起时都说,家中的庶弟庶妹都是讨债鬼,她们就该低人一等地讨好我们。”
彭氏气得拿手拍了下女儿的头,却又舍不得下重手,落下时收了力道:“说得什么胡话?看你结交的这都是一群什么人,把你带歪成这样。以前我是知道你疏远家中姊妹,只亲近老大、老三姐妹俩,却不想心思歪成这样。”
傅则荷撇撇嘴。
彭氏拉着傅则荷的手,又往外走了走,离破庙距离又远了些,就怕女儿一番言论不小心叫家中人听了去。
“娘这有些话,你愿不愿意好好听听。”
傅则荷是十分亲近彭氏的,见母亲都生气得拍自己头了,落下来的力道也就比抚摸重上一些。
见母亲不是责怪自己,而是继续语重心长地和自己说,自然就点头:“娘你要说得在理,那我肯定是听的。”
彭氏被她这孩子气的话气笑了:“那你觉得不在理,就还不听娘的话呢?”
傅则荷急道:“娘,您曲解我的意思,我哪说不听您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