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吉祥拳头有些痒,面色不善的向那个角落再次投去目光:“这个阴魂不散的,就交给我吧。”
“你别动他。”曾帆有些急,“他也没把我怎么样,你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别因为这个人再生事端。”
宋吉祥想到了刚刚出狱的方元,只得干了一杯冰啤压了压火气:“要我说你赶紧和那个谁把结婚证扯了,然后搬到一起去住,你都是别人的老公了,他还能再缠着你?”
曾帆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吞吞吐吐的说道:“我自己心里这关还没过去,总觉得就这样结婚对不住人家。”
宋吉祥“啧”了一声,扔了一句:“婆婆妈妈。”
“不说我了,你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弄不清楚的事情,曾帆往往选择逃避,因而急忙换了话题。
“我。。。没事,就是找你喝点酒。”
曾帆轻笑了一下:“能让你拿不起放不下的只有方元了,他出狱后你们相处的不好吗?”
宋吉祥喝了一口酒,心里越发烦闷。他说不出自己与方元相处的好还是不好,若是不好,他刚刚从方元那里而来,身体中愉悦与餍足的感觉还未消散;若说是好,那他为何每次看到方元,心里总会有失真的感觉,像是看了一整晚的电影,出了影院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一样。
“就那样吧。”他随口敷衍。
曾帆将杯子放在唇边抵着下巴,好似在回忆从前,缓缓的说道:“一年前,方元再次回来信誓旦旦的说喜欢你、想和你重新在一起,当时我是不信的,那个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太多,嘴里的话不知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也不知道他又打了什么主意。”
“我甚至想过他是不是就是馋你的身子,原来用着觉得好,现在还想用一用。”
“咳咳咳~”宋吉祥呛了一口酒,他放下杯子颇为无奈,“曾店长,你能说得委婉点吗?”
曾帆也有点脸红,不知怎么就把心里话未加过滤的说出来了,他吞了一口水,尴尬地继续:“可是现在我相信他了,他对你是真心的,而且用情特别深,为了你,他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他偏头看向宋吉祥,“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感受的深刻吧?”
宋吉祥点点头,低低地应了声“嗯”。
“那你还在纠结什么呢?”
“他说他想留下来。”
宋吉祥想到了不久前方元被他压在沙发上不断索取,因他一个用力竟弄坏了老旧沙发的扶手。事后,方元脱力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穿戴整齐又要出门的宋吉祥,懒懒的问道:“吉祥,这屋子里的东西可以换一换吗?有的确实不能用了。不过你要是想留着也可以,我都无所谓,怎么都能住。”
宋吉祥轻掀唇角,说道:“他说他要留下来,住我的老房子,经营面馆。”
“这,不是挺好的吗?”曾帆疑惑,“你是怕他以后变卦,再次离开你吗?”
宋吉祥将身子倚进沙发靠背,整个人在幽暗的光线下与黑色的沙发融为了一体。
“怕他变卦。”男人泄出一声自嘲的轻笑,“也怕他不变。”
曾帆眼中疑惑更重:“为什么?”
“你见过方元在宴会厅中的样子吗?”宋吉祥顿了顿,“牛逼死了。”
他在脑中翻出了一年多前的那段记忆。当时他刚刚出狱,从狱警手中接过了那条在监区寄存了四年的手链。本应波澜不惊,却意外的手抖了几下,他有点气自己,打算随便将手链扔在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可,终究是没扔,还在某次醉酒之后坐上了去往京城的火车。拿着手链,站在灯火辉煌的宴会厅的角落,宋吉祥时隔四年第一次见到了方元。
万众瞩目、矜贵从容。神情清清冷冷,目中含着恰到好处的谦逊,和未能掩藏得很好的傲然与披靡。
漂亮,耀目,天之骄子。
忽然间,宋吉祥就想通了,以前的方元穿不了不是纯羊毛的针织衫,吃橘子要将丝落剥得干干净净;现在的方元摇着红酒杯的样子娴熟优雅,西服上的钻石胸针才配得上他眼中的星辉。
原来,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招来侍者,宋吉祥将手链放在他的手中,转身走出了富丽的殿堂。
“投资人、记者、明星都围着他,他就像。。。”宋吉祥停下来想合适的形容词,“就他妈像童话书里总是最后出场的那个王子,他一出来故事就完美了。”
他干了杯子里的酒,转头看向曾帆,缓慢又郑重的说道:“他不应该困在这个小城,变得和我一样平庸。”
我天,我好爱吉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