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姑姑告诉琦她和母亲晚上都要加班,回来会很晚,晚饭也要等她们其中之一到家后才能做,因此琦现在便想着跑去祥云观混时间了。
找平山道士卜卦算算运势,另外中午被北宫狠狠的收拾了,心理不平衡,顺道找平山道士这个臭棋篓子下棋,发泄一下了。
到了祥云观,得知平山道士被人请走做法事去了。
琦便准备离开,卖票女人出乎意料的对琦换了一副面孔,不仅是笑脸相待,而且竭力挽留琦留下等待平山道士。
这令琦有点惶恐,不过想想离开祥云观自己除了回家等待姑姑和母亲外似乎也无处可去,既然卖票女人说平山很快能回来,便还是留下等待了。
琦等了半个钟头,平山道士果然回来。
见了琦格外的高兴,拉着琦进到自己的卧房,跟着就摆上了棋盘。
还没等琦说话,九个白子又摆上了星位。
“平山老哥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上次我都告诉你了,我和你下,算指导棋了。最多就是让三子,你怎么还是这样啊。”琦禁不住揶揄道。
“不行不行,上次让九子都被你杀的只活了两块,让三子,我不是被你吃的一个不剩……我承认我水平差,但下完了,贫道多少棋面上有地盘,看着不那么堵心啊。”平山道士辩解着。
琦听了也只是笑。不过琦想了想还是决定帮平山提高一下棋艺了。
“平山老哥,你这种乱下对提升你自己的棋力是没好处的,看棋谱摆棋也是光看棋型!你要理解棋手每一步的用意,如果理解不了的话,摆再多也是没用的……”
意识到琦愿意指导,平山立刻放低了身段,向琦请教起来。
“你下棋都不用定式……这样不好!对于高级棋手而言,定式确实可有可无了。可对于棋力低的棋手而言,定式的使用和学习是非常重要的。毕竟每一个定式都是那些高级棋手们经过无数次的对局后总结出来的经典棋型……”说着,琦便在棋盘上摆下了围棋初学者几乎必学的“托退定式”,耐心的讲解了起来。
“如此一来,黑棋和白棋便各自在边角获得了一块控制区域,是平分秋色的局面,由于棋型厚实,任何一方都不容易打破对方的防御。一般情况下,下到这里,先手一方此时就应该转移阵地,考虑在其他区域发起新的攻击。”琦解说着,随意的拿起旁边的杯子喝水,刚喝下去,一抬头,就看见卖票女人躲在房间的窗户那里偷偷的窥视两人,一时不慎,就喷了平山道士一脸。
卖票女人见到被发现,连忙离去了,把个琦楞在哪里无所适从,见到平山的样子,忙又慌张的拿起袖子帮平山擦拭。
平山也注意到了卖票女人的行为,摇了摇头。
“怪我,前段时间告诉她你是现任李市长的儿子。原本是希望你来的时候,让她对你客气些,却没想到她倒对你上了心……”
琦有些惊讶。“平山老哥,我不记得我有告诉过你我爸是市长啊!你怎么知道的?”
平山也不隐瞒:“上次令祖父去世,我不是和你在厕所碰了一面么。出来后,我就看了贴在殡仪馆外面关于令祖父生平的讣告。方才明白令尊就是李维映了。政府换届,道教协会也有代表参加,令尊当选市长,我才晓得你成了市长公子了。”
琦点了点头,平山道士是道教协会的成员,算是半个“公家人”。
了解政府人事变动一点也不奇怪,加之又看过祖父的讣告,稍加思维便能猜到自己的身份和来历。
而且他也很快理解了卖票女人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原因。
只是平山道士提到这个女人对自己“上心”,这就令琦有些不理解了。
平山意识到了琦的疑问,随即淡淡的解释道:“琦你也别去搭理她,无非就是想借你同令尊搭上关系得到一个正式的事业人员编制罢了。她在这里卖票卖了多年了,至今也只是文物局一个外聘人员,收入低,无保障。又没有其他的门路,如今知道了你是市长的公子,有这样的念头也无可厚非了。”
琦听了平山的话,方才释然,苦笑着说道:“这样的事,找我又有什么用?这点,平山老哥你还是早点给她解释清楚的好,免得她做些无用功,搞的我也不敢来你这混时间了。”
平山笑着答应了,随口便转到了琦的父亲身上。
“令尊倒是难得的干才了!政协会议我也参加了,不少委员对令尊是颇为器重啊。你我相识也不算短了,由子而知其父……令尊当市长,或者真能造福桑梓了。”
琦忍不住摇了摇头,平山不解。
琦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见到了平山道士不解的样子,想起这个道士有些道行,非普通道士能比,或者可以吐露心声。
因此最终还是说了起来:“为人子,也不便议论家父了。家父经济上极为谨慎,为官算的上清廉。施政方面这些年来也颇的民间好评。不过有些方面……哎,一言蔽之:非君子之为也。”
平山听了也不惊讶。
“如此说来,在你心目中,令尊亦是伪君子了?”
见琦也不否认,平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