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上下来的男人看上去沉稳内敛,明俊疏朗的脸上架着黑框眼镜,雾霾蓝小立领衬衫自然地敞开最上方的扣子,神情如一面平静的湖水,嘴角虽然微微上扬,看似笑得温和友善,却给人一种忧郁的印象。
李尚看愣了,悄声问:“这大帅哥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
虞在渊出现在《湿佛》剧组的事虽然上了热搜,但没有他照片。项司恒也没见过他,摇了摇头。
这时安鹤笙率先做出反应,笑容如消融冰雪的第一缕春风:“原来神秘嘉宾是虞老师,真是稀客。”
虽然明知安鹤笙只是在镜头前伪装出的热情,但虞在渊眼睛还是微微亮了起来。
项司恒反应很快,立刻带着强烈的惊喜上前问候虞在渊:“虞老师是第一次上综艺吧?!”
李尚紧随其后:“我们这期节目怎么回事,都是大咖!今天的饭压力好大。”
他和项司恒一起引领三位嘉宾往住处走去,一路上田园风光令人舒心畅意,连呼吸都变得通透。
倪砚斐是个不喜欢说话的闷葫芦,虞在渊虽然不拒绝社交,但本身性格就很安静。这两人除非问他们什么,否则都不会主动开口。
只有安鹤笙侃侃而谈,又经常上综艺,很清楚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样的节目效果,和两个大男孩说说笑笑,看似心情不错。
倪砚斐和虞在渊走在后面,两人的目光终点都汇于同一人身上。
“我记得在剧组的时候,虞老师说过,他看到你会心情不好。”倪砚斐目视前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低声说,“那你又为什么来参加这个综艺,是故意想影响他的心情吗?”
虞在渊余光瞥了眼倪砚斐冷冰冰的神色,心平气和地解释道:“节目组向我发出邀请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也会上这一期节目。”
倪砚斐依旧目不斜视:“据我所知,虞老师从不出镜,更别说是上节目了。为什么突然无缘无故参加综艺?”
“我很看重《湿佛》这个剧本,上节目是为了宣传电影。”虞在渊波澜不惊地浅笑,一字一句问道,“难道你不是吗?”
倪砚斐终于侧目看向虞在渊,忽然发现这个人淡如水的男人,似乎隐藏着不易为人察觉的锋芒。
他收回视线,淡定坦率道:“我不是。”
虞在渊哑然失笑。
不多时,他们居住的院子出现在眼前。三人放好简单的过夜行李后,便跟随项司恒和李尚参观屋里屋外,一起商量晚上要吃什么。
商议好之后大家分工,摘菜的去菜地,捞鱼的去鱼塘。安鹤笙给自己选了个苦力活——在院子里劈柴。
平时他的形象总是风度翩翩,一派端雅,劈柴这活跟他反差还挺大的。他一边说话,一边挽起袖子,李尚忍不住看他的手。
这修长漂亮又有力的手指,这苍白得有点不健康的肤色,这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难怪粉丝都认出了这只手,太有特色了。更别提那只表还有一半出了镜,证据确凿。
倪砚斐也解开衬衫袖口,准备体验农家生活。李尚朝男神看过去,正欣赏他手臂的肌肉线条,突然发现一件事,不禁脱口而出:“两位老师的手表一模一样啊!”
项司恒闻言看向倪砚斐的手腕,他戴的手表果然和安鹤笙的一样,就是齿轮盖颜色不同。
但更像情侣款了。
“看来我们品味很一致。”安鹤笙嘴角含笑,对倪砚斐轻轻挑了一下眉。
倪砚斐眼中也浮上几分清浅的笑意:“嗯。”
几人各干各的去了,项司恒独自一人在原地出神。
李尚到了门口,发现他还在发呆,回去用胳膊怼了怼他:“想什么呢?”
“嗯?没事。”项司恒对他笑了一下,快步去了后院。
安鹤笙虽然爹不疼妈不爱,但怎么说都是佣人伺候着长大的大少爷,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拿起斧子劈柴,连拍戏都没有这种经验,五根劈歪四根,还有一根没劈就倒,正在镜头前自嘲。
“我帮你吧。”
安鹤笙顺着身后清越的声音看过去,虞在渊正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虞老师的手还要创作剧本,万一受伤就不好了。”安鹤笙撩起额前落下的碎发,露出白皙的额头,“我现在已经逐渐熟练了,不信你看。”
说完他抡起斧头猛劈下去,竖起的木柴啪的一声从正中一裂到底。
他转身又拾起一根木柴,俯身的时候压低声音道:“虞老师,请问你的职业,是编剧还是stalker?”
见虞在渊沉默不语,安鹤笙笑容迷人地逼近他:“退后点,我怕我会忍不住,一斧子劈在你脸上,给你留一块更大的伤疤。”安鹤笙回到木桩前继续劈柴,虞在渊在一旁默默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