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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使其亡先令其狂(第1页)

诸葛正在后轻浅一笑,如今他的弟子略胜一筹,可他却笑得不太喜悦,不知何意,张丘之回身:“诸葛掌门,这一回斗术是你的弟子胜了,决定权便在你手中,由你决定名剑大会第一场次是定在北地,还是眉丰山,亦是重峡峰呢?”

诸葛正:“名剑大会历经三年才举办一次,若我记得不错,上次名剑大会头一场次定在了重峡峰,不如此次便办在眉丰山。”

“哦?眉丰山……”张丘之眉骨上两条白花的眉毛一动,随后笑呵呵道:“老夫本以为诸葛掌门会将机会留给北地,毕竟北地设下的极寒剑阵不同于其他两地,得天独厚的极寒雪域最是能考验三大宗门的年轻弟子,而又毗邻平原门,当为首选啊。

周围的平原门弟子开始愤愤不平。名剑阁阁主的分量摆在这儿,一诺千金,元师弟既胜了张姑岸,毫无疑问由诸葛掌门选定了地点,如今张丘之又处处挑剔,吹毛求疵,当真为老不尊,厚颜无耻。

诸葛正却不以为意,打算以理服人:“论最能考验弟子们剑术和智慧之处,要属眉丰山的北斗七星剑阵,此剑阵变幻无穷,只有找寻其中规律,方能破之。”

张丘之见状,挑起的眉毛一松,默了默,不置可否:“既然诸葛掌门都这么说,那么便定在眉丰山的北斗七星剑阵……”说着,他抬起手来,似在欣慰拍了拍一旁的元君霄。

元君霄面无表情,冷漠地掠过那只老树皮般皱巴巴的手,沉默承受,又听张丘之道:“第一场次已经决定好地点,那么第二场次的擂台比试也该速速安排上,名剑阁虽不培养剑器师,但近些年来也设立大擂台,供给剑器师比试绰绰有余,以老夫之见,就该安排在……”他还没说完,从不远处传来一句毫不客气截断他话语的言辞:“那就该安排在武岳城!”

众人目光投向传来那道声音的月洞门,一个身形高大的红衣男子唇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冷漠至极。他缓步穿门而入,步伐稳健,霸气侧漏,周围的人纷纷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张丘之此刻已认出他是谁,顿时怔愣住,停止轻拍元君霄,手停留在左肩上。元君霄见张丘之收敛笑意,顺着他目光看去,见到问渊现身,不由得双唇微扬,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反观诸葛正,他的反应比在场所有人平静,似乎早有意料他此前不来,是为空降鉴月楼来一出一鸣惊人的戏码。

问渊走到张丘之面前,神色淡漠:“张阁主,好久不见。”

“问渊大人?”张丘之凝望这位千年不变,依旧保持青年模样的问渊,诧异过后才道:“今儿是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今儿不是哪阵风把我吹来,是我自己想来,毕竟鉴月楼难得有这么多名剑阁相剑师与我平原门人齐聚一堂,不来,岂不可惜?况且……”问渊说时,探出右手,握住张丘之放在元君霄肩上的手,抬了起来,远离了元君霄。此刻元君霄仍在浅笑,直直盯着张丘之,眼中的眸光却已如锋芒初露,意味讥讽,不言而喻。

问渊:“况且我若不来,又怎么亲眼见到张阁主这把年纪,还能来我武岳城一展威风。”说到末了,他忽地松开张丘之的手,张丘之倘若不是早有防备且根骨尚佳,这一握一松不得脱臼,就连不易动容的张姑岸,此刻也微微蹙起眉头。

名剑阁有一位相剑师忍不住道:“问渊大人何出此言,此举皆为凤昔公主大事着想。”

问渊:“既是为了凤昔公主,那就更应该选择武岳城,而不是名剑阁。按先帝定下的规矩,往年第一场次从重峡峰、眉丰山和北地中任选一个,第二场次虽无明确规定,但皆默认在武岳城,无一例外,承蒙皇恩,武岳城才得‘剑王城’之美誉,至于第三场次,神都洛阳毋庸置疑,遵先辈之规,后人应该铭记于心。”他行至湖畔,见湖波荡漾,晴天之下格外澄澈透明,又道:“陛下龙体抱恙,凤昔公主头一回接手名剑大会,名剑阁便出此下策,莫不是想毁公主名誉,坏百年规矩?”

他此话一出,无不震慑恐吓住在场所有人,方才回话的名剑阁相剑师急切答道:“名剑阁绝无二心,忠心天地可鉴。”

“诸位,时候不晚,还有挽回的余地。”问渊说时,目光掠向一言不发的张丘之,道:“张阁主以为呢?”

张丘之皮肉不笑,他活到这种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咳嗽几下:“是老夫疏忽大意,若不是您慧眼如炬,那便酿成大祸难以挽回了,行先人之道,选定武岳城罢。”

当下结果已定,全靠问渊的唇枪舌剑将名剑阁这帮相剑师堵得不敢大放厥词,平原门弟子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扬眉吐气。问渊一笑而过,倏忽道:“宸冰剑可在?

张丘之示意弟子将宸冰剑的剑匣呈上来,问渊见它静静躺在里面,依旧寒气逼人,晶莹剔透,感叹道:“不知为何我每三年都想见它一面,看它还是安安静静躺着,便觉心安,这大概是寂寞中寻到一丝慰藉吧……”

千年时间太漫长,见身边的人类一个个死去,漫长到问渊倍感寂寞。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些是一时温暖,他要做的,永远是将平原门推向顶峰,保持盛大。可问渊又低低叹了气:“若它能和我、紫缨一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时之间,噤声的名剑阁相剑师个个霍然抬目,看向他。世人皆知宸冰剑无剑灵一直以来都是名剑阁的痛处,大都不敢明面上说,问渊竟挑这种时候往名剑阁众人心口上捅刀子。

问渊蓦地一笑:“年纪大胡言乱语,别往心里去,张阁主宰相肚量,不会怪罪我吧?”周遭一片安静,尴尬不言而喻,识时务者自是不敢挑战问渊的权威。

张丘之轻哼一声,目光有意无意掠过元君霄与问渊两人,嘴上道:“怎会怪罪。”

诸葛正当即出面打圆场:“张阁主,今日商议便到这儿吧,名剑大会场次既已定下,你我皆可略放宽心,届时拟好传送给各个宗门,尤其是眉丰派,定要多加嘱咐,切不可在大会上出差错。诸位路上舟车劳顿,我已吩咐人备好客房,在此歇息罢,也不要着急打道回府,好好在武岳城游玩一番再回也不迟,平原门这几日一定会招待周全。”

“诸葛掌门热情款待,老夫却之不恭,那便带路吧。”张丘说罢,名剑阁一干人等随之而去。

过了风波,诸葛正与数名平原门弟子领路,院内只剩十余位平原门弟子,元君霄凝视那批白衣相剑师渐渐远去,冷笑道:“老家伙。”

问渊睨了这浑身长刺的玄衣少年一眼,深知他已收敛很多,但懒得与他多说,丢下一个字:“走。”

诸葛正安排好名剑阁众人在碧水云居后就离去,张丘之此时与张姑岸待在雅室,张丘之回来大发雷霆,不再维护自身颜面,衣袖大拂,大骂诸如“诸葛小儿”“宵小之徒”等等。

“小不忍则乱大谋。①”张姑岸先把他劝下。

雅间只剩落子声和几声轻咳,张丘之气在头上,好不容易按捺住情绪,举着一枚黑棋端详棋局,竟是一言不发。张姑岸头一回见有人能将张丘之气成这样,方才在鉴月楼那一回合,洞察秋毫的他竟莫名心生些许困惑。

张丘之落子,看着张姑岸,忽然开口:“诸葛让元君霄试你一回,你姑且也探出些什么来?”

“深不可测。”张姑岸拿起楠木棋笥里的一枚白棋。

“哦?”张丘之眼睛亮了亮,不由得诧异抬头,不想那个张狂宵小之徒竟能使姑岸做出如此之高的评价。

张姑岸:“诸葛掌门有心培养元君霄多年,他心思缜密,绝不会是浮于表面那般简单,此子举止轻狂,曾多次挑衅,亦藏不住锋芒。我与他斗术,念力上都未尽全力,有所保留,但他作为剑器师,技高一筹,姑岸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狂妄资格。”

张丘之落子,冷哼:“元君霄是神都元家的人,平原门十几年来不曾走漏半点风声,如今名剑大会将近,显然有备而来。再者,诸葛诡计多端,只怕想让老夫看到什么,便认为是什么,而问渊又出面处处压名剑阁一头,多方势力盯着,一步错,满盘皆输,如今要遵令改革名剑大会,只怕步步艰辛。”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②,我们便以不变应万变。”张姑岸下了最后一步棋,胜负已分,他拱手道:“阁主,承让了。”

张丘之讶然,然后仔细端详棋盘,一步步,才发觉张姑岸布局的精妙之处,不想连他都未在初始看破迷雾,但对张姑岸的话饶有兴致:“如何以不变应万变?”

张姑岸语气淡漠,所言所语却同渔夫磨好的利刃毫无二致:“问渊所言不无道理,是以能改变的不能是名剑阁,破坏规矩者也不能是名剑阁之人。名剑大会就如沉寂的大海,一粒石子只能暂起片刻涟漪,依旧逃不过石沉大海的命运,但若是海里的鱼龙掀起惊涛骇浪,哪怕只是须臾,效果便已迥然不同。”他言辞缜密有理,似是刀功最好的庖厨将砧板的鲜鱼破腹,一一分割成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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