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疾言厉色起来:“若是叫外头人知道,还道太子妃是有多糊涂,连个小小的宴请都办不好。”
聂女官忙道:“都是奴婢们的错。”
沈幼宜又安抚了崔雪珠几句,才道:“今日东宫出了差池,真是叫你们看笑话了。”
几人笑笑:“算不得什么大事,太子妃千万别放在心上。”接着又道:“时辰不早,我们几个也不打扰太子妃午憩了。”
沈幼宜嘱咐素莲待会儿将补品送到卫府,又好好将几人送走,崔雪珠冲她眨眨眼,这才转过身去。
一出宫门坐上马车,她便扯过面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张芙蓉面上光滑细腻,没一点红疹,红薯粉她爱吃的很,过不了一点敏。
希望五妹妹争气点,也不枉她演上一番。
没了外客,沈幼宜才找聂女官算起账来:“女官是从母后宫里出来的,我信任你,才将此事交给你督办,索性今日都是自家人,才不算失了面儿,只往后东宫是万万不敢再用女官了,今日我便叫人送您回母后宫里吧,免得日后行出更大的错来。”
聂女官难以置信,片刻后她才慢慢反应过来,原来今日这一出是在等着她呢!
也怪她,被冷待了这么些天,刚来东宫时的警惕也渐渐松懈下去。
聂女官认命似的垂下眸,不再言语。沈幼宜可不兴可怜她,素莲都说了,这女官成日里便逮着内室伺候的宫婢,引着旁人说她与裴络的私事,这样的人,她可不敢再放在眼皮子底下,还是尽早打发了好。
当日晌午,聂女官便收拾了东西,灰溜溜回了皇后宫里,沈幼宜也跟着去了,主动解释着:“聂女官伺候母后多年,定是舍不得您,这才在东宫当差出神,犯了点小错,儿媳想孝顺母后,还是叫聂女官跟在您身边吧。”
李皇后强忍着没变脸,只道这崔家出来的女郎还真是有些手段,一张嘴太会,什么话都叫她说了去。
只聂女官回来,李皇后也没放到心上,她明面上送过去的人,自是不指着她,不过是分散太子夫妻俩的注意罢了。
夜里歇下,沈幼宜想到众人调侃生孩子的事,她嘟了嘟唇,跟裴络微微抱怨。
“你说安乐公主与驸马就比我们早成亲了一个月,怎么那么快就有了好消息?”
裴络目光微动,将人搂到怀里:“生孩子本就是顺其自然,我们尚在新婚,阿宜不用这般急。”
沈幼宜疑惑的看过去,太子殿下这么大岁数了,竟一点都不急?
她下意识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又呐呐添了两句:
“驸马到底是年轻。”
裴络黑了脸,这不就是变着法儿嫌他年纪大,不如驸马吗?
他将沈幼宜翻了个面,沉沉压过去:“阿宜错了,孤也还年轻。”
第64章阿梅阿宜,转过来
沈幼宜爱美,素日里也爱对着铜镜自个儿欣赏。
惠德帝库房里有面波斯上贡的全身铜镜,菱花形,四角都镶着彩色的鎏金。
太子大婚,他便将此镜赐给了东宫,沈幼宜很是喜欢,婚后没几日便叫人摆到了内室里。
只日日都要照上好几回的镜面,今夜她却十分不情愿,一直咬着唇,偏过头去,不肯往回看半眼。
太子殿下托着她的一双大掌又用了几分力,沉沉的呼吸声贴在她耳边,强势道:“阿宜,转过来。”
沈幼宜怎么肯?
她咬紧牙关,生怕自己一开口,便会泄出那破碎的音调。
只裴络因她那句驸马年轻,心中不痛快,如何肯轻易放过她?
这回不长记性,指不定下回又要夸哪家的好郎君。
身后的人在使坏,始终撑在一个支点上的沈幼宜受不住了,眼眸里粘着泪水,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喉中溢出。
“转过来。”沈幼宜不肯,裴络便用这种羞人的法子逼她。
她双颊绯红,颤颤巍巍的看去,只一眼,便羞的无地自容。
沈幼宜难受到不行,哭着求他:“不……不成了。”
裴络吻上她的脖子,气息不稳:“怎么不成?阿宜自己看。”
沈幼宜立马阖上眼,她方才早瞧见了。
严丝合缝,没有一点余地。
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