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什么,沈幼宜红了红脸,不敢再看他,扭扭捏捏的垂眸,胡乱嗯了几声。
裴络目光落到她身上,他面上平静,来回审视了她一番才转过身,也不知方才心里在想些什么。
到了后半夜,山洞里的四人都睡了过去,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浅眠的裴络与警惕的猎户同时睁开了眼,二人对视过后,放轻脚步去山洞口。
裴络面色沉沉,东宫的人应当没这么不顶事,叫那群黑衣人先寻过来。
猎户却是偷偷瞥了裴络一眼,山里从未有过这么大的动静,莫不是两人的仇家来灭口了?
二人心思各异,脚步声伴随着火光越来越近,随后是此起彼伏的呼喊。
“殿下,五娘子,能听见吗?”
“太子殿下。”
“五娘子。”
“我的殿下呐……”
是高竹的哭声,裴络顿时松了口气,走到外头去:“别喊了。”
高竹揉揉眼,确认自己没听错没看错,当即喜极而泣,激动大喊一声:“老天保佑啊。”
他这一喊叫附近搜寻的人全听到了动静,山洞里沉睡的沈幼宜跟猎户媳妇也跟了出来。
裴络朝后看了一眼,仍是把那枚玉佩递给了傻眼的夫妻俩:“若缺银钱,当掉便是。若有麻烦,也可带着此玉佩来东宫。”
而后又对高竹道:“派几个人,将他们送回家中。”
夫妻俩吞了吞口水,惊的话都说不出来。
裴络却没心思再管别的,他蹲到沈幼宜面前,转头道:“上来。”
第52章试探【已修】你快出去,不然我不起了……
皇宫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惠德帝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端王和景王分别跪在两侧。
端王心里没鬼,对着景王便幸灾乐祸,看似在为他求情,实则却又浇了一把火,开口道:“父皇,三弟就是一时糊涂,才对二弟做出这种事来,您就宽恕他这一回吧。另二弟是太子,自有裴氏祖宗保佑,儿臣相信他能化险为夷,还请父皇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切莫伤心过度。”
景王呸了一声,瞪着眼道:“么?父皇尚未定我的罪,大哥便迫不及待了?”
“那杀手个个儿都揣着你景王府的令牌,还能冤了你不成?我看三弟还是不要狡辩,早早跟父皇认罪才是。”端王冷笑。
景王梗着脖子,再次看向惠德帝:“父皇,儿臣还是刚才的话,二哥遇刺一事与景王府没半点干系。儿臣再不济也有点脑子,怎会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怕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专门打了与我景王府一样的令牌来栽赃。”
这话所指太过明显,就差没点端王的名,端王气的脸红脖子粗:“呵,说不准就是你故意的,好把此事再推到我头上。人在做天在看,我敢发誓,三弟敢吗?”
大哥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不似做假,景王握了握拳头,要么大哥愈发会演了,要么……想到另一个可能,他牙根都要咬碎了。
他的嫡母李皇后,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不论得手与否,她都会在后面补刀,再将此事推到他的身上。
到时二哥一死,他再得了父皇厌弃,大哥坐上太子之位岂不是顺理成章?
好一个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他能想到的事他不信父皇没一点想法,景王当即磕了几个头,喊冤道:“父皇是明君,还请父皇替儿臣做主,那令牌绝不是我景王府的。”
惠德帝冷眼看过去,一字一句道:“是,朕是明君,所以才更不会冤了你。待你景王府的总管太监开了口,朕看你还有没有脸喊冤?”
景王瞪大眼,难以置信,随即想到什么,他又强撑着镇定下来。
儿子做错事没一点悔改之心,还在想着侥幸,惠德帝脸上尽是失望,那最后一丝父子情也消失殆尽。
他别过脸去:“你给身边人都下了毒,可朕也有解毒丸,他们招供是早晚的事。你也别指着你外祖徐祭酒和岳丈来进宫为你说情,自打你进宫那刻,两家便都被禁军看管了起来。”
景王面色惨白,他再也撑不住,身子向后倒去。他以为父皇再生气,也不过禁他几个月的足。可……可父皇如此阵仗,分明是要将他这一党全部清掉。
申经义目不斜视的进来,手里端着的托盘上赫然是几张签字画押的证词,至此景王彻底死了心。
惠德帝不想再看他一眼,只道:“用人,需要以诚待之。你如此这般,能有几人衷信?不过因利而聚,利尽而散罢了。”
他摆摆手:“把景王暂压回王府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