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塑一下怎么了……小傅老师在心里嘀咕,嘴上却很识时务地说:“好嘛,夺夫剧本,行了不?”
“都是真的。”谈箴重重摁了几下喷壶甭嘴,眼神淡淡,“容缄幼时走丢过,十五岁的时候才被容家接回来。”
“至于后面那个…”谈箴不知为何沉默几秒,眼睫垂下掩去眸中的情绪,“也是真的。”
“本来要和我结婚的人,是容玹。”谈箴搁下喷壶,“和我有婚约的、竹马一起长大的也是他,但容缄并不算把我从容玹手里夺走。”
“比起强取豪夺…”谈箴轻扯唇角,“更像是威逼利诱吧。”
傅老师愈发好奇了:“怎么个威逼利诱法?”
“威逼,是对容玹,软硬兼施,让他主动提出和我退婚。”事涉容家家务事,谈箴也没细说太多,“至于利诱…他说跟他结婚,婚后可以不必住在容庭,只需逢年过节跟他一起回去吃个饭就行。”
“也不用和他住在一起,我想做什么都随我。”洗过手,谈箴搬来懒人沙发,踢了踢傅有融的脚尖,“过去一点,最好的位置全给你一个人占了。”
想起几次照面,容缄对谈箴那个管教程度,傅有融轻嘶了声:“想做什么都随你…他真的做到了吗?”
“他说的想做什么随我,是指我的演员本职。”谈箴嗤一声,“也是领完证我才发现他诈骗,狗东西。”
“如果跟容玹结婚的话,我不可能再拍戏,最好的结果也是从幕前转幕后。”谈箴脸上没什么表情,“就算容玹支持我也没用,容庭的封建程度比起谢园只多不少,容玹的长辈也有的是法子把我教成一个符合容庭规矩的儿媳妇。”
“我从小在容庭长大,确确实实受过恩泽庇佑,如果容家要我和容玹结婚后退圈,我没有说不的资格。”谈箴说到这时,眼里划过一丝讽意,“容玹也没有替我拒绝的资格,但是容缄可以。”
“左右都脱离不了容家,我为什么不选一个可以让我过得更顺心,权力更大的人呢?”
“挺好的。”傅有融坐起一点,玩笑道:“钱多事少活好,还不用住在一起,我觉得你这老公……结婚对象,选得挺好的。”
“还行吧,凑合过,反正也离不了。”谈箴没骨头似的歪在懒人沙发里,恹恹道:“但每次见面,我都觉得他不像我结婚对象,像我爹。老谈都不像他这么管我。”
“还好一个月也就见一次。”谈箴说,“要是住在一起,我觉得我真的会忍不住跟他提离婚。”
他懒洋洋支着头,“傅有融,你呢?”
“单身,前男友们抽风的抽风,追人的追人。”摇摇晃晃的日头又太舒服,傅有融这会儿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唔……还是谢询最有分寸,其他两个…看到就觉得烦。”
谈箴安静几秒,“傅有融,你也挺双标的。”
傅老师:“?”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他双标?
……
休假第二天,傅老师勉为其难松口答应去谢老师家里吃了顿饭。
一进门,一辆橘色大卡车就懒吞吞走到他面前,在他脚边一躺,半点不矜持地对他翻起毛肚皮。
“谢端端同学,好久不见啊。”傅有融弯腰把长毛橘猫捞进怀里,一边rua猫一边问:“怎么把端宝也带过来了?”
“昨天就跟你说了,准备长居沪城。”谢询从厨房走出,把玻璃盏放到他面前,“谢端端作为家属,当然要随行。”
“柚梨冰糖羹,试试。”
傅有融看着盛在玻璃盏里,呈漂亮清透的浅粉色泽的甜饮,舀起半勺尝了尝,眼睛一亮,“好喝!如果是冰的就更好了。”
“刚出锅的,来不及冰了。”谢询从冰箱里拿出鲜虾和番茄,“白露过后最好不要喝冰饮,尤其是你这种凉寒体质。”
傅有融搓着橘猫胖嘟嘟软绵绵的腮帮子,嗯嗯敷衍两眼:“听到了,谢师傅别念了别念了。”
谢询:“阿融,商量一下,能别叫师傅吗?”
他对师傅这个称呼没有意见,只是被傅有融这么叫,莫名别扭。
“行啊。”傅有融这会心情还不错,很爽快应下。
“中午吃菠萝咕噜虾,盐酥鸡,清炒百合可以吗?”
“都可以。”搓完大脸梆子,傅有融又把手伸向谢端端的毛肚皮,“我喜欢吃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谢询处理菠萝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恩一声。
挼够猫,傅有融溜溜达达到厨房,也不说话,就歪在灶台边懒懒散散看着系着围裙折起袖子人夫感十足的谢老师,忽然笑了声。
“怎么了?”谢询看他一眼。
“没,就是觉得。”傅有融抱着手,眼眉稍弯,“谢询,我们这样好像在过日子噢。”
谢询手一滑,差点把鸡蛋打进洗手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