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已经不会难过,可身体还会。
这场迟了三个多月的悲潮,终于在这一刻破闸而出,悉数爆发宣泄。
心脏一阵阵抽疼着,尖锐的痛意从心脏蔓延至全身每一寸骨骼血管,让傅有融站都站不住,扶着玻璃柜慢慢跪下蜷起身体,试图缓解疼痛。
但是好像没有用。
真的太疼了。
他又蜷紧了些,眼睫湿漉漉地黏在眼尾处,眼睑和眼梢水殷殷的红,失焦空倦的眼神落在被他拂落在地的合照上。
拍立得静静躺在满地玻璃碎屑下,捧着蛋糕的青年歪在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肩头,桃眼弯弯,卧蚕饱满,有种鲜明又张扬的好看。即便鼻头被傻里傻气抹上了奶油,也半点不减他的漂亮。
而和他合照的人,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凤目垂敛得温融柔润,唇角微微勾着,弧度浅淡。
傅有融伸手拨开玻璃碎屑捡起拍立得,指尖不慎被划出一道口子,沁出的鲜血染红拍立得一角。
傅有融翻过一面,神色怔怔地看着熟悉的字迹。
字体端正,部分笔触却透出几分凌厉。拍立得背面用白色油漆笔写着:
【祝阿融,昭昭如愿,岁岁安澜。多喜乐,长安宁。】
傅有融盯着被鲜血洇透的边角,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哥哥。”他动了下唇,无声喃喃,“我有些疼。”
谢询。
你食言了
虚影从他身后环抱住他,一遍又一遍说着:“阿融,我在,你别怕。”
“不是你的错。”
“天灾人祸,死亡属实正常,这不怪你,你不要自责。”
傅有融听不到他不断重复的解释。
谢询和晏玠一样,留不住这只白鸟
从谢询的公寓出来后,傅有融表现的很正常,除了眼圈稍微红了一些外,没有任何不妥。
回程中途,他对晏玠打手势:【可以在前面停一下车吗?】
又在备忘录里写下:【前面路口有一家糖水铺子,我想吃他们家的雪梨汤了。】
晏玠看完,点点头,“好,我待会给你买。”
傅有融轻弯了下眼,【谢谢晏医生。】
晏玠抿了下唇,还是没忍住,“其实你可以叫我阿玠。”
傅有融看了眼他有些泛红的耳尖,垂下眼。
晏玠停好车准备下去买糖水的时候,傅有融拉了下他的衣袖。
他看着晏玠,笑意浅浅,无声:“谢谢你,阿玠。”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还有,对不起。
“小事,何必道谢。”晏玠没忍住伸手揉了下他的头,“等我回来。”
傅有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抱歉啊,晏医生。
要报废你一辆车了。
等晏玠走进糖水铺那一瞬,车子驶离原地。
第245章梦醒轻伶脆弱的白色水鸟尚未被折碎一……
傅有融下戏回到酒店时已是晚上八点多,套房里黑漆漆静悄悄的,主卧房门紧闭,说要给他做晚餐的人发了信息说自己眯一下后,整整五个多小时再没一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