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隐约的火药味,小傅老师心里嘀咕了句看来这两兄弟关系不太好啊。
傅有融看了眼谈箴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随他去了,“挺巧,我也有个弟弟,异父异母那种。”
“阿箴哥哥也就这个时候承认我是你弟弟了。”方才的冷漠仿佛只是昙花一现的错觉,他顷刻又笑得甜得可以拧出蜜来,可吐出的话却不如何友好:“怎么在其他场合不让我喊你哥哥呢?”
谈箴扯出个薄讽的弧,“这个问题,我觉得你去问问翟汀兰女士比较好。”
好大一口瓜啊。
措不及防吃到一口惊天大瓜的小傅老师在心里卧槽一声。
谈箴的母亲是翟汀兰?
翟亦森抿唇,看向傅有融,“哥哥,你和谈箴关系很好吗?你们不是对家吗?”
“是对家关系也比你亲近。”谈箴懒得和他废话,“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是准备让我打电话给翟汀兰让她来接人吗?”
翟亦森瞪他一眼,又看向傅有融,眼神竟透着一丝莫名的委屈。
“呃。”小傅老师摊了下手,并无多少愧疚意思:“你哥说得对。”
不是弟弟,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啊,你对我撒娇没用啊。
而且老实说,他其实不太吃年下弟弟撒娇这种套路。
这莫名其妙的局面最终以Ethan弟弟悻悻离开而结束。
翟亦森离开后,谈箴主动和傅有融说:“翟汀兰确实是我血缘关系上的生身母亲。”
血缘关系,生身母亲。
傅有融在心中轻嚼这几个字,直接问了:“翟老师当年息影两年,说是旅游散心,其实是隐婚生子…那个孩子,是你?”
“是啊。”谈箴也应得很干脆,他的语气相当不以为意,“我就是当年纷传却始终无从求证的那个孩子。没有被媒体曝光,不是因为翟女士想保护我,而是她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
谈箴这个存在而言,对翟汀兰是洗刷不掉的败笔和污点。
“对翟汀兰女士来说,她唯一的孩子只有翟亦森。”谈箴语气轻描淡写的,“不过没关系,我也没把她当母亲。”
“好吧。”谈箴愿意说到哪就是哪,傅有融不会多问,“要吃糖吗?”
他对谈箴摊开掌心,“蓝莓味和草莓味,选一个。”
“你怎么把我当小孩子哄了?”谈老师嘴上嫌弃,手上却直接把两颗糖都薅走了。
“味道不错。”嚼了两口软糖后,谈箴毫不客气:“还有吗?牌子是什么?”
“没有了。”小傅老师皮笑肉不笑,觉得自己一定是缺心眼才觉得对家需要自己安慰,“我师兄自己做的,没得买。”
谈箴轻啧一声。
“下次你师兄再给你糖的时候,多要一点呗。”
“……你还真好意思啊。”
“过奖。”
“……”-
十二月三十一号晚上整八点,工作室公布了小傅老师第一套造型。
皎月之下,一身白衣白裤的青年几欲要和月色融为一体。双肩、手腕曳下和手臂挽着的月白轻纱随晚风轻扬起舞,银白色暗纹刺绣落得繁复而细密,在夜色中泛着粼粼明光。
云袖亦被晚风盈满,同层叠盈曳的纱一同拂绕在青年身侧,似某种骨骼很轻的白色水鸟轻伶伶扬起羽翼,在皎净白月下展翅欲飞。
发完造型全身图后,工作室又专门发了第二组妆造图。
半明半暗的光影里,青年以食指和大拇指抵扣着一枚白鹤面具,遮住笼在暗影里的半张脸,另外半张脸盛在明光中,覆着层薄薄妆面,在冷色调的灯下呈现一种近乎清透的凝白釉色。
浅茶灰色的虹膜在光下显得清邃而冷净,似冻在银盘里的剔透冰珠,凉浸浸冷沁沁的,有种非人的精致感。
上眼睑描着两尾银白,顺着天然上挑的弧度勾走,在眼尾处绽出一朵娉婷白荷,垂目为合,抬眼为开,粹洁而妖异。
整张脸唯一的艳色是在唇上晕染的荔枝红,明而不妖,绮而不媚。
冰盘快剥轻红,细度冰霜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