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则淮这么告诉自己。
他伸手把曲般月抱紧了一点。
沉睡的向导似有所感,伸手胡乱拍了拍他的背,轻哼:“小醒快睡。”
“好。”
路则淮缓缓放松肩背,枕着向导的心跳声,阖眼陷入浅眠状态。
床脚边,黑狼趴睡着,头和尾巴团成一个不规整的弧形,把对比起来显得愈发娇小的阿绥严严实实圈住,小狐狸整只埋在附离的腹部,几乎被厚实绵密的黑毛淹没,只露出一点尖耳和绒尾,一大团黑咕隆咚里隐约可见一点白毛毛。
主人睡着后,附离那双赤如血玉的红瞳才闭上。
它用鼻尖轻轻拱了下同样已经睡熟的小狐狸,狼尾轻拍地面,把阿绥藏得更紧了点
和郑燃犀的实战对打在小曲向导不情不愿不期待中速速到来。
周日下午,南塔研修生学区训练馆。
曲般月脱下外套,很顺手地递给路则淮,撸下他腕上的发圈,抓了抓已经过肩的头发,扎了个马尾,以免待会打架时乱飘碍眼。
小曲向导深吸口气,挪到场内。
“很紧张吗?”郑燃犀轻扬眉梢,“放松,不用留手,把你会的攻击招式都来一遍,也就差不多了。”
这话说的
更紧张了啊T。T
郑燃犀淡声:“开始吧。”
话落,雪兰藤从地底破土而出,四面八方地朝曲般月围过来。
曲般月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
旁人看不清他闪避的动作,但场外围观的沈尔尔和路则淮可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后仰下腰、抬腿、侧手翻每一个动作都漂亮又利落,准确无误地躲过雪兰藤的每一次攻击。
十秒不到,两人已经过了好几个来回了。
沈尔尔倚在栏杆上,透着材料特殊的玻璃幕看着场中打架的师徒,眼里浮现赞赏和惋惜,“般月这反应能力和判断力,没分化成哨兵真是可惜了。”
沈尔尔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曲般月这堪比A+级哨兵的身手和敏捷压根不是寻常训练方法能练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搏斗,在鲜血和伤痛中磨砺出来的。
跟自家这臭小子一样。
细看,这两人的打架路数还有那么点近似。
沈尔尔摸了摸下巴,问路则淮:“我徒媳这曲姓,应该是北区第三境的那个曲家吧?”
“恩。”
没有把握的事情沈尔尔从来不会说出口,虽是问话,可实际上是下结论了。这个时候你只需要点头应声就行,骗她或者瞒她的意义都不大。
“一年前曲家某个偏支垮台销声匿迹,也是般月的手笔?”
“是。”
“那会他才多大?刚满十六,十七岁?”沈尔尔托腮,笑得温温婉婉的,“真是不错,这样的人才,还好我们南塔没错过。”
“你小子,运气不错。”沈尔尔拍拍徒弟的手臂,“别辜负人家。”
“不会。”
沈尔尔习惯了徒弟惜字如金多说一个字都感觉要他命的说话风格,也不介意。她专心地看了会场内,眼里浮现一点饶有兴致来,“能在燃犀手上坚持五分钟,可以啊。”
“还早。”路则淮语气平静。
曲般月的底牌,还没亮出来
场内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
在特种人眼中呈实质可视化的冰雪色精神力同淡青色的精神力碰撞到一起,形成一股可怖的精神冲击,能量余波炸得特制玻璃幕都碎开两条裂缝来。
下一秒,冰雪色的精神力凝成数千道锋利箭矢,铺天盖地地向曲般月袭来。
他支起一道精神屏障,面色有些发白,妖异的青纹自眼尾蔓延开来,由浓转淡的没入他的耳后,那是精神力全面爆发使用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