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瑨说完,那人却静默,好会儿没出声。
“这些话,你帮我递吧。父母之爱子?,生养之恩,我无以为报。”
夏侯瑨看着他,“你虽要杀我,可你也是?爹娘生、爹娘养的,这份心你该懂。”
话音落,那人缄默少许,突然推门?离去。
出来了,终于?走出黑屋,逼仄得令人难受。不知道为何,待在那里,他总觉喘不上气。
明明,他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习惯了昏天黑地。
头疼得发胀,眼目干涩。
他远望山脉,一山接着一山,晴光正好,雪压青松。可此般情?景,他还是?忍不住伸手揉眼睛。
袖口的布料很粗糙,磨得眼皮起红。他擦了又擦,直到血目通红,才?拔腿往另一处厢房去。
屋里,褚卫怜正在逗蛐蛐。
也不知道谁给她弄来的蛐蛐。她一向伶俐会说,没啥求不到的。
禇卫怜正背对着。他推门?而入,盯她乌黑毛茸的脑袋看了会儿,突然僵硬命令:“你过来抱我。”
禇卫怜显然被吓到,“你,你疯了吧?”
那人面无表情?,声音更冷:“你不想他死就?过来。”
他死?谁死?夏侯瑨吗?
禇卫怜只好半惊疑,半无奈地过去。
她伸出手,抱个陌生人,多有?不自在。
两臂虚虚而环,能感觉到布衣下是?劲瘦的腰身。
那人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禇卫怜贴在他胸口,鼻息紧贴衣衫,接着,她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药味——猛然想起被亲的那夜,她也嗅到了这种?气味。
那人抱紧了她,手臂紧环她的肩,青筋暴起。他的脸游向她耳朵,又从耳朵出来,埋入颈窝里,身子?微颤。
抱了许久,禇卫怜受不了,努力把他的头掰离。
她像只鱼儿从怀里溜了出来,那人急着连忙抓她,抓住她的手腕。
他还要再抱,禇卫怜烦不胜烦,使劲推开:“大当家的,你要做什?么啊,赎金想好了没?你有?没有?把我兄长怎样?”
他被推得愣在原地,手脚僵硬。望她的眼神又暗了:“还兄长呢?你想他?”
他倏尔大笑?,含了怨怒:“可惜他被我杀了,你再也看不见,你再也得不到了啊。”
话落,耳边是?清脆的巴掌。
他愣住,捂住发疼的脸颊,始终干涩的眼目突然起了水雾。
再抬眼,眸底似怨似恨,似热似狂。
他又冲上前?,用力抱住她。
禇卫怜被他撞得晃了晃,惊愣不已。她尽量平息下来,温声和气:“你没有?杀他,对不对?”
那人埋在颈窝没吭声,许久后,突然问她:“有?爹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