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低,人人都能听见,不少人颤了心头。
“……”
魏循话中怒意直冲闻溪心灵,她不禁有些心虚,耳畔,不知是什么东西被摔出去,与地面撞击在一起,当即发出声响,而后四分五裂,再也看不出本来原貌,狼狈而可怜。
太监吓的面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
“你又发什么疯?”轿撵之上的魏安听见响动回眸看,便见到此情景,额头青筋暴起:“还不给朕滚回宫中。”
闻寂之与闻淮对视一眼,见他还是瞧着闻溪,皱了皱眉。
直到耳畔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闻溪才缓缓抬眸,还是被人捕捉到,闻溪心头一跳,竟是愣了神。
因为,她瞧见轿撵之上的魏循眸光凶狠又可怕极了,他微微动了唇,无声说:“好得很。”
“……”
“又骗我。”
“……”
又?
凝着她的双眸忽而温和,又嗜血,狠色渐渐浮涌。
闻溪手心不禁冒了汗珠,如冰雪融化,渐渐的,她心头缓缓浮现出一个惊悚想法,魏循不会放过她的,他会与她纠缠至死。
*
百姓散去,府外又恢复正常。
闻寂之脸色彻底沉下:“你们三个,跟我来书房。”
不过一个早上,便经历如此多事,镇国将军府人心惶惶,此下事情结束,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何氏率府中众人到府外迎接,才到垂花门就见到闻寂之等人,面上温婉笑容:“将军。”
闻寂之步子未顿,只冷冷道:“不必等我,忙你的事。”
书房内厅。
闻寂之坐于上首,三个子女依次而坐,他幽幽目光落在两个女儿身上,一人身着带血衣衫,凌乱发丝,着实狼狈,可那双眸却坚韧,望向他时,又止不住泛红双眸,含了泪水:“阿爹……”
只是一眼,他方确定,那血迹不是她的,能让一向选择隐武,而只露温婉弱态的大女,暴露本领,可想而知,当下情景是何种惨烈。
而闻溪,看似与往日一样,却又有不同,性子沉稳不少,又懂得何时露弱,何时前进,那双眸回视着他,眼底的委屈与想念混杂,令他心头泛软又疼。
闻寂之扯了扯唇:“今日之事,若非小溪派白音冒险传话于我,镇国将军府恐是要栽在此处。”
天知道,白音将那些话告诉他时,他有多震惊,可他还是选择相信闻溪,走一步险棋,当夜快马入京,先行一步见到陛下。
而今,这步棋真的是走对了。
闻寂之一直都知道,闻溪从来不是一无是处,她聪明有胆量,一手占卜之术更是高超,除却杨九州,无人能比,只是她从来不在人前暴露真本事,有所暴露的不过是她的脾性。
闻昭亦是如此。
他心头不禁扬起骄傲,他的儿女真真各个都是绝佳,原本因此事的寒心,也在此刻散去。
闻昭听见闻寂之此话,眼睫一颤,闻溪早就知道今日一事,一直在自己部署,甚至冒险给阿爹传信,而她……
她心下疼痛难忍,有些不敢置信,一向喜欢粘着她,又事事要她帮忙的的闻溪,在有一天,独自一个人在背后撑着整个将军府,又将其护下。
“不过阿爹倒是好奇,小溪是如何知晓今日一事。”闻寂之问,若说占卜,怕也不能占卜的如此透彻具体。
“我不知今日所事。”闻溪用与魏循的话语答:“只是做了场梦,梦里阿爹遇见险境。”
“那你让白音在我书房外,防的是谁?”
“阿爹。”不等闻溪开口,闻昭便出声:“是我。”
闻溪一直知道是她,她还有何好羞耻隐瞒的?如若今日不说开,小溪肯定会讨厌她,阿爹若是晓得,定然也会对她失望的。
闻淮与闻寂之心头都是一震,目光来回在二人身上转,见闻溪不语,面色是异常的冷淡,心下将事情猜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