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没下毒,下的不过是使人身体无力的,这大夫在胡说八道什么?
“看,这又是什么!”白芷清脆的嗓音又响起,众人循声看去,只见,白芷又从金嬷嬷胸前掏出一封信交给闻溪。
闻溪打开翻看,小脸一白,看向闻淮,竟是哭了起来:“阿兄……”
闻淮忙拿过这信一看,面色难看至极,轻轻拍着闻溪的后背安抚,又朝魏安道:“陛下,国师欺人太甚!这婚还请陛下收回圣旨,我们将军府高攀不起国师府,一时不慎可是要丢命的!”
谢观清想要开口解释,却被人硬生生打断。
闻寂之道:“陛下,臣常年征战在外,甚少陪伴家中子女,经此一事,臣也是后怕的很,是以,还请陛下恕臣一罪,收回当年的赐婚圣旨。”
魏安接过闻淮递给太监转交给他的信,垂眸看去,只见,信上写着闻溪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并叮嘱药该如何放不被发现,甚至还在后头说,闻溪蠢笨,好骗,大婚当日,定要哄着她将这药吃了。
而这字迹是谢观清的,一同为官多年,自然识得,也是因着魏循曾在半年前逼着谢观清写了一千份认罪书,罪书传遍汴京城,瞧过的人定然也是识得的。
魏安太阳穴跳动,轻轻攥紧又摩挲着这信,抬眸看向闻寂之,黑眸如鹰:“你是南越唯一的大将军,还怕什么?”
“臣并非唯一,万千人都可以成为臣,任何人也都可以为国征战,臣有今日都是陛下给的,倘若有一日,陛下不再需要臣,臣自当上交兵权,告老还乡。”闻寂之说完,便从胸膛里拿出一个锦囊,恭恭敬敬递到魏安跟前。
魏安目光落在那锦囊之上,如何不知,里面是什么,他不禁眯了眯眼,又打量闻寂之,许久后,唇角才缓缓扯出一抹笑来:“将军说的哪里话,战场有将军,朕才能安心。”
“将军此次仅用半年时间便收复北凉,本该为将军办个庆功宴,却不想发生这等误会,既是如此,国师与镇国将军府二小姐闻溪的婚事便作废了吧。”
“陛下!”谢观清满目惊愕。
魏安面色沉沉,狠狠将信摔在他身上:“你还敢说话!”
谢观清快速看完:“臣是冤枉的!这不是臣写的!”
“那假传圣旨也是冤枉?”
“……”
“陛下。”谢观清瞳孔微缩,魏安这话什么意思?总不能要让他认罪?自己又博一个贤君的名称?
“朕从未下过什么旨意。”
“……”
谢观清反应也快,当即看向那来传信的侍卫:“他带圣旨而来,臣便以为他是宫中侍卫,而圣旨臣也未来得及看,便被永亲王撕碎了,因此,才造就成今日误会,是臣鲁莽,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一同下水,他才能更大可能的获得安然。
魏安看向魏循:“敢撕毁圣旨,你胆子是越发大了。”
“你不是说不是你下的?”魏循似笑非笑。
“假的圣旨便能撕了?”
“我见不得蠢物。”
“……”
“有这功夫,就是不知阻止这般事。”
“国师带兵而来。”魏循偏了偏眸:“我一人如何能敌?”
魏安沉了脸:“朕早就说过,城中禁卫军若你要用随时都可调动,这般事,你解决了便罢。”
“既如此。”魏循忽而扬声:“禁卫军何在?”
“在!”周围禁卫军齐齐高呼。
“国师谢观清涉嫌构陷朝臣,下毒,又假传圣旨,押入大牢,待审。”喉间吐出后两个字时,他瞧着魏安快要喷涌出来的怒火,唇角笑意漾开来。
谢观清惊的站起身,看向魏安,哪知,魏安却只看着魏循。
“皇兄觉得如何?”
“……”
“甚好。”
闻言,魏循笑出声,走向谢观清,听他喊着陛下,像是要求救或是其他,魏循笑声更浓,与生俱来的贵气与骄傲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少年模样,身上的每一物都是价值不菲且尊贵的,挑衅的眉眼与恣意张扬的笑,语声却故意放轻,带点怜悯,实则坏透了。
淡淡陈述:“你的陛下,是我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