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肯定又给他惹事了!
徐冉坐在厅堂中央,左边是李国舅手执茶壶为她沏茶,右边是李信端着果盘点心送她手边。
……太热情了。
李国舅一见徐冉,心里头乐啊,将李信突然回府的事抛到脑后。仔细打量徐冉,问:“娘子如今年芳十二吧?”
徐冉客气点头,接过茶站起来让座,瞧见李国舅掐着手指,嘴上念念有词。
“十二好,礼训两年正好十四,在东宫养个两三年,十八正好生娃娃。”等有了小外甥孙,他就当舅爷了。要是生个女娃,成年礼就送价值□□的鲛珠,要是生个男娃,成年礼就送独一无二的红胆嵌玉宝石金弓。
含含糊糊的,徐冉听不清他说什么,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礼貌道:“国舅爷,今日是学堂齐夫子让我来的。李信和人较量,可能有什么误会,一不小心打了个起来,正好被夫子瞧见。夫子说,勒令李信停学七天,在家反思。”一点点地说出来,瞧着李国舅的脸色,好像完全没当回事。
国舅爷看着她作甚?她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那副遐想未来的神情是怎么回事,国舅爷为什么傻傻地笑起来了!
徐冉同情地看了眼李信。
李家肯定大夫特别多。
李信轻声提醒李国舅:“爹,徐娘子同你说话呢。”
李国舅回过神:“啊,徐娘子,方才你说什么了?”
徐冉只好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
听完后,李国舅狠狠瞪了瞪李信。只瞬间又恢复笑脸,摸着李信脑袋冲徐冉道:“我们家信儿,不顽皮,他就是腿脚太灵活了,控制不住自己,一不小心这拳头就往人身上使了。徐娘子您是班使,以后还请多多担当。”现在不是打闹的时候,得抓紧机会刷好感。
徐冉摆摆手,”不敢不敢,国舅爷客气。”
说完后起身便要走。李国舅立马差人备马车,指明要府里最好最豪华的那辆。走前拉着徐冉,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道:“辛苦徐娘子送信儿回来,这些天我定会好好教导他,娘子一路劳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徐冉粗略扫了扫,约有五六张,一百两的面值。一出手就是五六百两!土豪,绝对的土豪!
徐冉咽了咽,转开视线拒绝了。
虽然很想接过来,但是!无功不受禄,做人得有节操。平白无故的,不能收人家银子。
李国舅和李信站在府门口,目送徐冉离开。
李国舅叹:“徐娘子和徐公一样脾性。”想要送个钱都送不出去,哎。
李信:“送不出去就给我吧。”
李国舅一巴掌抡他后脑勺。
自那日去了国舅府之后,徐冉发现,李信最近老喜欢盯着她看。以前他总盯着沈令音看的,如今瞅着她了,她很是不舒坦。而且吧,李信课上也不闹了,堂外题也好好交上来了,甚至早读课也不迟到了。还特别捧她的场,只要是跟读,绝对是声音最大的那个。
徐冉不太放心,将自己的担忧告诉赵燕:“你说他是不是在想什么坏点子?”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赵燕默默听着,一下学当即就去找李信。扯着衣领一路拖到广场后墙,恶狠狠警告他不许对徐冉动任何歪念。
李信红着脸,想要解释又说不出。怕说错话赵燕打他,毕竟赵燕的武力值高于他太多,这两天挨打太多,实在承受不起再一轮了。
在赵燕的逼迫下,李信发下毒誓,决不会欺负徐冉。赵燕这才心满意足走开。
李信叹口气,昨儿个他爹让他发的誓言,今天又说一遍,烦啊。
礼训前一天,吕夫子将徐冉叫到耳房,拿了张印纸给她。“六月份将有一年一度的书赛,全国各地的幼学学堂都会派代表参加。经仪堂选两轮,一级至七级的学子皆可参加,最后选出代表,去参加复赛。我们六级三堂就只你的记性最好,要不要试试?若是能在复赛取得第一的成绩,便可在大考中额外加分,进明晖堂也会更容易。”
徐冉看了看纸上的说明,发现这个书赛,其实就相当于全国背书大赛,而且是奥林匹克级别的。虽说她短时记忆不错,并且阅读量也跟上来了,但真要参加这种大赛,还是有点怕的。七月份就要会年期中考,若是参加这个大赛,定是要分散精力的。
徐冉问:“沈娘子和韩学子不参加吗?”这两个可是上次月考并列第一的人。
吕夫子翻开记录本,上面记载着每一次堂外题的成绩和两次堂外题的成绩分析,手指尖在二人的成绩框里比了比,道:“当从背书这一项来看,他们比不得你。”而后又道:“你明天又请学假吧,回去先考虑考虑,后天再给答复。”
回了府,吃完饭练字时将书赛的事情告诉徐老爷。徐老爷哦了声,头也不抬就道:“冉冉自己做主便是。”
徐冉有些纠结,一方面她想要参加比赛,若是能拿到额外加分自是再好不过。另一方面她没有经验,而且会年期中考在即,她怕耽误功课。
将心中想法一说。徐老爷沉吟片刻,放下毛笔道:“爹自然很想你能够参加大赛,但是正如你所说的,大赛和会年期中考不能兼顾。有舍便有得,你要好好想清楚。”
是了,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徐冉蘸了蘸墨,叹口气在宣纸上写下漂亮的三个瘦金体字:好纠结。
第二天去东宫礼训。上午忙忙碌碌就过去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忽地想起书赛的事情,心里没个主意,吃起饭来也没什么胃口。
太子正襟危坐,斜着一双凤眼快速往她那边扫了扫。今天的菜色,不合她胃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