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平看她一眼,他见盆底还有油水,他去锅里拿个热包子,沾着肉汤又吃一个包子。
“吃饱了?”隋玉问。
赵西平点头,这顿是真正吃撑了。
“那你去洗碗,我给你收拾行李。”隋玉往床上看一眼,说:“你明天把狼皮带走,衣裳也都穿身上,别穿那双旧茅鞋,穿新的,暖和。”
赵西平动了动嘴,点头什么都没说。
“还要给骆驼带干草是吧?”隋玉问。
“嗯,这个我来弄,不要你操心。”赵西平捡碗筷端盆去灶房洗刷。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嘱咐说:“夜里痒醒了耐心点抓,好不容易结痂了,别又挠破了。”
“知道了。”隋玉又跑过去跟他并头躺着,她悄悄问:“你回去了会想我吧?”
“想你做什么?惦记着给你搓脚?”
隋玉推他一下,说:“反正我会想你的,你明年早点回来。”
私探隋文安
赵西平走了,隋玉跟隋良送他出东城门,目送他过了城门,身影慢慢变得模糊,隋玉这才牵着隋良往回走。
为了赶狼,骆驼脖子上挂了铜铃,在孤零零的铜铃声里,赵西平坐在骆驼背上回头望,城门已然看不清,更别提城门里站的人。
男人勒住缰绳,骆驼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他仔细回想有没有漏掉的事没交代,从起床做饭到天黑关门,一日之间能发生的事他都回想一遍,发现就算他忘了交代,隋玉也能解决。
“驾——”
骆驼又开始急奔。
迎着干冷的风急奔一天,天擦黑时,赵西平找到一处农家投宿,他给骆驼喂了干草,又提来半桶水,这才拿下包袱去生火烤包子。
农家的小孩闻到香味偷溜到灶房,他扒着门框眼巴巴盯着烤得金黄的包子。
“好吃吗?”小孩问。
赵西平点头,他思索一下,掰了一坨包子递过去,问:“你几岁了?”
“五岁了。”
比隋良小一岁,但隋良的个头跟他差不多。
“哎呦,贪吃鬼。”一个年轻的妇人满脸歉意地拉走小孩,说:“官爷,你晚上跟我男人睡,就睡西厢房。”
农家人多房屋少,想赚过路人的房钱都是家里的人挪一挪挤一挤,腾半张床出来。赵西平点头,他三两口吃完两个包子,说:“小嫂子,我带的有干柴,借你们的陶釜烧口洗脚水。”
“行。”
妇人拉着小孩进屋了,过了片刻,赵西平拎上包袱披着狼皮走进西厢房,床上的男人还没睡,等人进来了才躺下。
赵西平不是第一次跟男人同榻而眠,然而今晚听到呼噜声他却很是不习惯,尤其是伸过来的脚臭不可闻,他被熏得头晕脑胀,竟然想起了隋玉的脚。
隋玉也在想他,床上少个人空荡了许多,睡前她往褥子下塞了两个热水囊,水囊贴在腿捂着,被窝里却不如睡个男人暖和。她睡了一夜脚还是凉的,夜里没被痒醒却被冻醒了两次。
天明,隋玉穿衣下床去烧火煮饭,豆粥煮沸时,巷子里有了人声,她喊隋良看着火,进屋抓一把铜板拿着碗开门去集市上买猪血。
“哎?赵夫长回老家过年了,你怎么还在这儿?”抱柴的妇人惊讶。
“天太冷了,我们身子骨弱,在路上冻个六七天,到家估计没命了。”隋玉摇头,惋惜道:“今年只能他一个人回,明年身子养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去给爹娘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