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里间,有一个很小的窗户,糊着报纸,报纸破了几个洞,有山风灌进来,吹得摆在桌子上的煤油灯扑朔迷离。
洗脸洗脚,躺在透着女儿体香的被窝里,我慢慢进入梦乡。
半夜我被一泡尿憋醒了,桌子上的油灯还在亮着,我掀开布帘,看到红艳和小琴头挨在一起,睡得十分的香甜。
柳红艳如同一支红荷,在我们曾经一起住过的宾馆里我想象着隔壁的她的清新,在拥挤杂乱的车里我半拥入怀时的激动,即便在她新婚的第一天晚上,我一个人独坐静谧的夜里,想象着她红被子底下的温柔,我总是感觉,这个女人是我不可亲近的尤物。
昨夜山风凛冽,我们独处山郊野外,可我还是中规中矩,尽管她微闭的双眼似乎在暗示着我,我依旧不能冒昧去一亲芳泽。
我姨很明确地告诫我不要对红艳有想法,她说:“柳红艳很单纯,我怕你会害了她。”
我不明白我怎么会害了她,所以我对姨的话耿耿于怀。
瞎眼老娘咳嗽了一声,“是干部吧?淤桶在后墙跟。”
我没敢说话,轻手轻脚拉门出去,也没去找什么淤桶,在清冷的月辉下掏出家伙,肆意地在地上画着圆圈。
回到屋里,灯光下红艳和小琴都睁开眼看着我,两个人脸上都浮着坏坏的笑。红艳努了努嘴巴,示意我回屋里,我摆了摆手,尴尬地进去。
靠在床头,我抽出烟来,刚点着,就看到红艳披着衣服蹑手蹑脚进来了。我刚要说话,她把手指竖起在唇边,我立刻噤声。
第20章一张床六条腿
柳红艳径直朝我的床边走来,压低声音说:“睡不着吗?”
我摇摇头,挪开一点地方让她坐。
“我也没睡着。”红艳说:“我觉得这一夜时间好长啊。”
我笑笑,这个时间正是城市灯火辉煌的时刻,而我们,除了夜风刮过,天地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我在想啊,这次工作我们应该怎么做呢?”红艳忧心忡忡地说:“我三年前来过古德村,三年后再来,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改变。”
我说:“还能改变什么呢?”
“有一点改变了。”红艳说:“下午的那个老孙,原来家里只有四个女儿,现在有六个了。还有,小琴长大了,三年前她还流鼻涕呢。”她掩着嘴笑起来。
“红艳姐,你不许在我背后说我坏话。”小琴不知道什么时候满脸含笑站在门帘边。
“进来呀,站在那里干嘛?不要打扰你娘休息。”红艳嗔怪着说:“我可没说,是事实嘛。”
外边传来瞎眼老娘翻动身子的声音,小琴吐一下舌头,轻手轻脚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