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溯只淡淡的看了姬未湫一眼,他就怂得不吭声了——这是要挨打的节奏啊!
沾了清水的帕子擦过血污,露出下方略显狰狞的伤口,姬未湫自己看了一眼就不争气地别开了视线,这伤落在谁身上谁才懂,痛!实在是太痛了!而且越看越痛!
姬溯看着伤口皱眉,这隐秘处长久不见日日光,白得几乎惊心动魄,偏偏磨得皮开肉绽,卷起来的裤子勒在伤口的边缘,将那一片勒得血色尽褪。他抬眼看姬未湫,见他别开了脸也不敢看,又气又好笑。
伤成这样还要进林打猎,玩得时候兴高采烈,现在又知道痛了?不敢看了?
小孩儿有些别扭,许是有些不好意思,姬溯却不管这么许多,钳着姬未湫在树干上坐下,取了匕首出来,姬未湫看了就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阻拦,就听姬溯道:“不许动。”
说罢,削铁如泥的匕首在他腿间轻轻一抹,勒着皮肉的布料就从中崩开,伤口便一览无余了。姬溯虽为帝王,处理伤口的动作却格外的干净利落,再度取了干净的帕子擦拭了伤口后,挑了些玉露膏在上面厚厚地敷了一层,又去处理另一侧。
姬未湫不自在的动了动腿,却叫姬溯毫不留情的在腿上打了一下,还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他顿时不敢再动了,不经意间目光落在自己腿上,见白皙的皮肉上被打得泛出了一抹红晕,尴尬地都不知道往哪里看,最后只能看天。
他宁愿是随便找个侍卫来给他上药。
夭寿。
太夭寿了。
上一次这么尴尬还是朦胧间刚恢复记忆,发现有个貌美如花的二八佳人给他换尿布的时候。
姬未湫一腿被向外挪了一下,更是一览无余,修长有力的五指沾了翡翠似的凝胶在皮肤上轻抚,敷上去先是火辣辣的疼,紧接着便是一股清凉漫延开来,姬未湫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方才姬溯弯弓引箭时手背上贲起的青筋,下意识要合拢双腿,不料一动却没有动成功。
姬溯一手压着他的膝弯,抬眼看他,警告之意昭然若揭:“还敢再闹?”
姬未湫只觉耳根都在发烫,无奈地道:“……皇兄,你快点,别这么磨蹭。”
姬溯本就弄得差不多了,只觉一片好意喂出了这小畜生的狼心狗肺,心中生出些许不悦,正欲训他两句,却见小孩儿耳根通红,一路延绵至颈项,更是别开眼去不敢看他,方明白过来小孩儿是害羞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难道平时是没见过吗?
他一哂,顺手将剩余的膏体抚在了姬未湫腿上,姬未湫一个激灵,逃也似的往后退,恼怒道:“皇兄!”
他说的‘别磨蹭’是物理上的意思,让姬溯别摸了!怎么还摸!不是知道他有断袖之癖了吗?!不知道这么摸会出事吗?!
迎面而来的是一件斗篷,将他严严实实掩在了里头,姬溯接了侍卫呈进来的包裹,丢在了姬未湫怀里:“自己换。”
说罢,他自一旁清洗双手。
玉露膏不愧是宫廷秘药,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干得差不多,姬未湫掐了一把大腿,硬是逼得那一点突如其来的意念褪下去,艰难地换上了裤子。
姬溯瞧了一眼便扭头出去,挑起帷帐之前,他忽地止步,回首道:“可要寻个人来?”
姬未湫脸色爆红,他咬牙切齿地说:“皇兄!”
姬溯一笑,转身出去了。
姬未湫都想抱头痛哭了——救命啊!姬溯怎么就看见了!
他看见就看见了,他不说话是会死吗?还找个人来,找个人来干什么?当场来一发吗?!啊?!他是有什么大病吗?退一万步来说,姬溯和周如晦在外面坐着,然后一圈圈耳力特别好的侍卫守着,他在里面找人来一发?啊?!
这种画面他想到都不是什么‘香艳’两个字,他觉得那叫‘销魂’,指物理上的他立刻拿根麻绳勒死自己的销魂!
姬未湫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这一下用力过猛,导致他眼泪都快出来了,顿时就没心情想尴尬不尴尬的事情了,他只想拧掉自己的手,没事掐这么重干什么?!
好歹衣服是换好了,出了帷帐,见人人神色如常,姬未湫才觉得好了许多,在心里疯狂暗示赶紧把刚刚的事情忘掉。一众侍卫的手脚格外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升起了篝火烧了热水,往里头加了点肉干干粮,盛出来就是满满的一碗,送到姬未湫手上。
姬未湫其实没啥心情吃,不过想到今天这么晚了,肯定没有时间在猎场里吃了晚饭再去甘泉别苑,毕竟这路上还要有时间呢,很可能就是快马过去,等到了甘泉别苑后再随便糊弄点夜宵洗澡睡觉。这么一想,他也自觉是坚持不了那么久,只能慢吞吞吃了起来。姬溯在他身边坐着,再加上周如晦,三人皆是沉默不言——姬未湫没心情,周如晦不善言辞,姬溯不爱说话,这能聊起来才有鬼了。姬未湫不受控制地想方才周如晦听见没有,尴尬地看都不敢看周如晦一眼,正在此时,听见有人欢呼了一声:“鱼——!我插到了!好大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