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未湫哪里知道这些,他还觉得睡得怪香得嘞!起来第一句话就与小卓公公说:“你帮我记着,回宫给我多找几坛子露云泉来。”
这些宫廷御酒一个个的都往里面下安眠药了是吧?一喝就醉也就算了,还睡得贼香!很适合他这种朝三晚九工作压力贼大还有生命危险的宝宝!
小卓公公方应了一声,就见见姬未湫脚步一晃,吓得他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姬未湫也没强撑,借力扶了一把,见外面天光大亮,感叹道:“亏得今天休沐,否则只能把我扛上太和殿了。”
“您小心脚下。”小卓公公笑道:“真到了那地步,递个条子休沐一日也就罢了。”
“也是。”姬未湫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软,连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子懒洋洋的意味,舒服极了。他慢腾腾地换了件衣服,低头闻了闻衣襟,饶是知道昨天侍人帮他擦洗过了,但还是觉着自个儿身上一股子酒味儿。他也不客气什么,当即叫人来搬热水。
他坐在浴桶里暗骂自己不争气——这才上了几天班?!怎么生物钟就习惯了早起呢!昨天喝醉了酒,今天自然醒才睡到了早上八点,一会儿洗完了澡估计也就九点……要不他洗完了再回去躺会儿?毕竟现代人不过上六休一,他这儿可是上九休一!
刚从浴桶里爬起来又吃了一顿早饭,周如晦就叫管家来问,说是要去城外打猎跑马,问姬未湫去不去,姬未湫在‘在哪躺不是躺’和‘光明正大外出放风’之间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等兴冲冲到了大门处一看,顿时给干沉默了:“……皇兄,你怎么也在?”
姬溯一派从容闲适,比在宫中看起来还要更放松几分,一眼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周如晦的狗头军……咳咳,客卿。姬溯闻言侧脸看去,倒也没有和姬未湫计较,道:“上马,该走了。”
姬未湫纠结了一瞬,就高高兴兴地上马了——他要放风,姬溯难道就不要了?想想姬溯也怪可怜的,一天到晚住宫里头,睁开眼上班,闭眼也是上班,算啦,他就不跟他计较了!
与周如晦一道出行有个好处,那就是隐蔽。周如晦的功夫数一数二,再者他本身就掌兵权,出门在外带的都是极骁勇的老兵,旁人见着了也不觉得稀奇,青衣卫和禁卫直接往里头一混,谁也看不出来队伍里还有当今圣上和瑞王。认识姬未湫的人比较多,小卓公公忙叫人去取斗笠去了。一行人都在此等待,姬未湫骑在马上,摸摸胯-下的这匹神骏的白马,笑得跟黄鼠狼偷着鸡似地。姬溯在周如晦身侧,见状缓缓道:“你这匹马,想必是保不住了。”
周如晦还是一张木头脸,口中却说:“本就要送到瑞王府的。”
昨日姬未湫问他得没得西域的好马,他说没有,但不代表他就没有本国的好马了。本就挑了要送给姬未湫,今日姬未湫看中了更好,直接带走,还能白让姬未湫欠个人情。
姬溯不禁嗤了一声:“惯得他。”
周如晦干脆没吭声,他的目光落在姬溯乘坐的那匹马上,很显然,这匹马与姬未湫所乘的马功用一致——送姬溯的。
姬溯一顿:“舍得?”
周如晦道:“送与兄长幼弟,有何不舍?”
姬溯眉间微动,“有事?”
周如晦垂下眼去:“……有劳圣上。”
周如晦就不是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他信奉的是有仇就报绝不过夜,昨日姬溯放了他走,他当即就去报仇了,明火执仗之下,事情闹得自然有些难看,今天脑子清醒了,知道求姬溯收拾首尾了。
姬溯颔首,平淡地说:“杀了也就杀了。”
这时小卓公公总算是将斗笠取来了,姬未湫往头上一戴,朗声笑道:“哥,二哥,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周如晦颔首,示意知道了,一行人便往城外的皇家猎场而去。皇家猎场并不远,就在甘泉别苑隔壁山头,快马一个时辰左右,他们今日玩好了就去甘泉别苑歇息,明日早点起床出发一道去上朝。
苦命的社畜就是这样的。
皇帝、王爷、国公也不例外。
姬未湫或许是在宫中养得矜贵了,第一个小时跑马还哇啦哇啦地乱喊,上蹿下跳开心得不得了,第二个小时就开始废了,只觉得双腿内侧巨痛,估摸着是被马鞍磨破了,周如晦与姬溯见他许久没吭声,回头一看就发现他满脸狰狞,周如晦与姬溯不约而同地放缓了速度,到了姬未湫左右。
姬溯问道:“不舒服?”
姬未湫控制着平衡,面有苦色,亏得他也知道丢人,没敢说实话:“没事……”
他们时间本来就很紧张,而且荒郊野外搁哪儿找马车去,他坚持坚持也就到了。姬溯冷冷地睇了他一眼,姬未湫下意识道:“腿被磨破了。”
丢人啊!太久没骑马了!
周如晦正想说让姬未湫与他同乘,便听姬溯道:“我带着你。”
姬溯说了这话,姬未湫拒绝的话就不能说了。不过姬未湫也没慌到那个地步,姬溯说要带他就带他呗,难道还差这点?
他还怪知道惜命的,先将马放缓了速度,快成了慢步小跑的时候,这才伸手过去,姬溯揽着他的腰将他带到了自己的马上,他瞬间靠在了姬溯身上,背脊都在发软,他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多谢皇兄。”
姬溯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拨开了他的腿看了看,隔着绑腿,倒也看不出什么来,血没溢出来,可见问题不大,他道:“腿上别发力。”
“我知道我知道!”姬未湫正色说:“我又不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