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爽继续点头哈腰:“秦书记您是不知道啊,我忙的脚后跟都快踢到后脑勺了!您那个亲侄子秦继业,他不省心啊,这几天不知道怎么想开了,每天主动要求坦白,说的那些事情连我都害怕啊!
我就不明白了,秦书记,您说您侄子是正处级,我也是正处级,他都能捞那么多外快,我为啥就找不到发财门路呢?诶对了,他还说好多钱是指着您的招牌捞的,那我跟您报个备,我能不能也报您的旗号弄点钱花花?唉,光是死工资,老婆都不高兴了,苦啊!”
这番话,配着贱兮兮的谄媚相,亏的田秋爽做的自然之极,秦东军的脸已经黑如锅底,王超死死掐住大腿根才不至于笑场,司机更干脆,看这边一时半会儿掰扯不完,拉开门到路边咳嗽去了,显然也是憋坏了。
这才真是贱者无敌,田秋爽耍贱,秦东军却不敢贱了,在省纪委耍贱,是造成人尽皆知让魏景山退无可退,如果在南平市政府门口跳下车跟田秋爽互撕,即便这次能迈过这道坎儿,秦东军也没脸在南平混了。
故而,秦东军完败,色厉内荏的说道:“田秋爽,我不管是谁让你拦住我的,我把话撂在这儿,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告诉你主子,总有被我堵到的时候!哼!”
王超知道这是要败退,冲司机招招手,司机麻溜儿跑过来上了车,秦东军恨恨说道:“回去!”
回到市委书记办公室,秦东军看着那张坐了不到一年的椅子,忽然悲从中来,觉得自己真是华夏官场上最苦逼的领导了,当市长的时候,市委书记是条看似温和实则不敢惹的蟒蛇,只能低眉顺眼的当老二。
好容易蟒蛇老大滚蛋了,他挪到书记宝座上,可以说一不二了吧,尼玛市长办公室又来了一头猛虎,他坐着老大的位置,实际上还他妈是老二!
他秦某人好有一比,18姑娘唱老旦,一辈子没有鲜和日!
凭什么呀?论文平,也是985毕业生,比谁差?
论相貌,也算得上是官气十足,一表人才。
论关系,虽然没有太厚重的背景,好歹有个好岳父,又颇得白书记的欣赏。
这看上去天时地利人和的一手好牌,怎么就被打烂成这种地步了呢?
正在秦书记哀叹命运不公的时候,谭普及进来了,看着秦东军黑如锅底的脸,直接无视掉,坐下就汇报道:“秦书记,已经查明了,魏红莲不是自杀,是他杀,凶手也找到了,您可能不认识。”
谭普及的话,如同在秦东军被一刀刀割过的伤口上撒了一身盐,不详的直觉跟死神的阴影一般,不可遏制的迅速蔓延,他竭力控制自己不去颤抖,用尽可能正常的声音问道:“凶手是谁?”
谭普及垂下眼帘,淡淡说道:“是南平的一个富商,天龙集团的老板张喜凡,他的……秦书记,秦书记你咋了?”
“张喜凡”三个字堪堪出口,秦东军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先跪在地上,然后就倒地昏厥了。
王超等人一番忙碌把昏迷不醒的秦书记弄起来送去医院,一检查是脑出血,他家属在外地,急急如律令的接过来,老婆不同意在南平医院开颅手术,要求把秦东军接走到京城治疗。
虽然秦东军一身问题不能离开,但人都成这样了,人家家属又不知道内情,选择高级医院治疗在情理之中,南平赶紧汇报给省里,省领导讨论决定,还是治疗要紧,至于问题,治好了再追究。
于是,秦东军被送到京城医院手术去了。
当天下午,赵慎三三点钟准时出现在白满山办公室。
白满山满脸喟叹的说道:“连秦东军这样守成木讷的干部,都敢私底下以权谋私,违反纪律,落了个这样的下场,悲哉!”
赵慎三诚恳的说道:“我一直觉得秦书记本质不坏,只是为人有点糊涂,身边又围拢了太多的小人,用一腔假忠心获得了他的信任,打他的旗号捞好处,后果却得秦书记背书,也挺……呃,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