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探竹思绪越飘越远,手上的活计失了力度,不小心扯下来几缕头发。
这样的事情,柳莺儿自然很生气,她言语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恶意:“想你这样梳个头发都梳不好的,怕是这辈子都是个宫女。”
夏探竹瞳孔缓缓转移,从飞驰的思绪中走了出来,她是如此鲜明的感受到了柳莺儿的变化。
曾经的柳莺儿天真而娇憨,而现在的她像是一朵开的过分艳丽的花,花心无可奈何的带上些糜烂。
夏探竹心中滋味难言,可又说不上什么,想起自己这副身体实际上是柳莺儿的姐姐鲤儿,又觉得能不能靠着这个做点文章。
她在心中理了又理,才发现剧情如同一团乱麻,实在是太过麻烦。
夏探竹继续为柳莺儿梳头,她还是忍不住走神,想着现在如何能突破局面。
若是能打一架也好,总好过现在,不上不下的,让人不畅快。
想着想着,夏探竹的眼睛亮了起来,为什么不能打一架呢,先把局势搅乱了再说。
可她很快又把打起退堂鼓,总觉得不合适。
“小主,奴这个力度可好。”
正闭上眼睛假寐的柳莺儿陡然睁开眼睛,眼神里透漏出明显的不快。
“你出什么声,谁让你随便出声的,哪个宫里教你的规矩。”
夏探竹眼神里不乏慌乱,但她没致歉,只像一个忽然暴雨临头的猫,只知道呆愣而颤抖地站着。
柳莺儿皱着眉,她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物,可是这宫女的异样如此明显,再察觉不出来来可就太过了。
她忽然没有了什么歇息的兴致,一转身站了起来,不怒自威:“跪下。”
夏探竹没动,她忽然玩起女儿膝下有黄金,不喜欢封建这一套。
柳莺儿仔仔细细的扫过夏探竹的面容,忽然感觉她很熟悉,虽然与她所想那人相差太多,但总有些细微的相似。
这种东西玄之又玄,柳莺儿沉浸在这种情感之中说不出话,可夏探竹能。
她微微躬身,用了个平时不常见的称呼:“主子。”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柳莺儿却像是被什么武器击中了一样,浑身的力气一下子就松懈下来,差点没一下子跌坐下去。
夏探竹紧忙将她扶住,勉强撑起她的重量,可柳莺儿却一点站起身的想法也没有,还将头靠向她,像是依偎在夏探竹怀中。
细碎的叮当声不断响起,柳莺儿带着诸多的饰品,压得夏探竹多有狼狈。
柳莺儿却像是沉醉于什么梦境之中,像是五石散磕嗨了,柔软的依靠在夏探竹的怀中,轻声唤:“阿姐。”
她柔软的手冰冷的搭上夏探竹的脸庞,硬生生的把夏探竹的脸掰向她的方向:“你好像她。”
可不就是嘛,夏探竹在心里想,我就是你那没死的姐。
柳莺儿却还是像磕嗨了一样,仿佛摆弄着夏探竹的脸,又疑心那一点相似只是无中生有的错觉。
“你喜欢什么东西吗,我赏给你。”
夏探竹却说:“莺儿,我不要东西。”
柳莺儿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万般哽咽和委屈咽在心中,她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她想哭。
“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忽然回来了。”
“我还不知道,我还凶了你。”
夏探竹大概猜出事情的经过,温柔地说:“没关系。”
“莺儿,我这次回来,是有两件事要做。”
柳莺儿从她怀里起身,仿佛终于有了力气:“阿姊,你且说吧。”
夏探竹没有迟疑,直接说:“我要进入皇帝的私库。”
“而另一件事。”夏探竹深深地看着柳莺儿,“我想让你幸福。”
她执起柳莺儿的手,冰凉而没有温度,夏探竹继续说:“我想让你不再遗憾,也不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