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三殿下心中很清楚。”江予帆眯了眯眼睛,“那三殿下觉得,若是天下皆知,三殿下冒死从贼人手中救下太子殿下,身受重伤,不日便要带着太子殿下回宫呢?”
君翎还是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心底的不安,江予帆敢把计划说给他听,就说明这消息已经散出去了。
君九尘也很快反应过来了江予帆的计划,勾唇一笑道:
“父皇想要青史留名,自然最是在意名声,若是天下人皆知两个皇子死里逃生归来,那父皇就算是想要我的命,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手,甚至还会派人来迎接保护我们回宫,否则便是让天下人觉得,他这个做父皇的明知孩子危险,却不顾自己孩子的死活,过于冷血无情了。”
江予帆笑而不语,很显然,君九尘说得都对。
“我原以为暗阁不过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怪物,只知道执行任务,夺人性命,现在看来……江予帆,你当真是好心计,也难怪父皇曾经那般忌惮你,却还是重用你。”
君翎现在有些理解了,为何当初皇城里的那些人提起暗阁可谓是谈之色变了。
“重用吗?”江予帆冷哼一声,这种要命的重用,不要也罢。
君翎察觉到江予帆那瞬间冷下来的气场,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识趣地没再继续这一话题。
但人的好奇心总是那么奇怪,越是紧张危机的时刻,就越是旺盛。
“你们就不担心回了皇宫之后,我继续与你们为敌?”君翎问道。
父皇为了名声的确不会在半路派人截杀他们,但等到了皇宫,那君九尘他们还不是任人宰割?
“你没那个资格了。”江予帆意味不明地在床边坐下。
“什……什么意思?”君翎本能地想要远离江予帆,但麻绳把他的手脚绑在床上,他根本动弹不得。
君九尘突然紧张,江予帆这语气……有些熟悉。
“三殿下该不会以为江某是特意过来探望,还好心地和你说说我们的计划吧?”
江予帆状似无意地按住了君翎的一侧膝盖,浅笑着欣赏着君翎茫然而又紧绷的神情,随后手上陡然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君翎的一侧膝盖骨顿时变了形。
“啊———!!!”
剧痛让君翎抑制不住地发出惨叫,身体也在这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下痉挛,他怒瞪着双眼,挣扎中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君九尘被吓了一跳,几乎是在江予帆动手的瞬间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却也只是皱眉站在一旁,没有阻拦。
紧接着,便听江予帆冷冷开口:
“三殿下,在林子里时我就说过,如果林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
“你该庆幸林乘还活着,所以我留你一命,但林乘落下了养不好的暗伤,那我也该在你身上留下点治不好的伤,这样才公平。
“昨夜那一箭我废你武学根基,伤你元气,林乘活不久,你也该一样。”
“唔……呃……江予帆!!”
君翎目眦欲裂,恨不得将江予帆千刀万剐,可他做不到,他完了,彻底完了。
直到这一刻君翎想的不是自己身受重伤,而是就算没有了君九尘,北邙也不可能让一个废了的皇子入主东宫,即便父皇先前曾有此意,如今也不会再有了。
“啊——!!!!”
君翎绝望地嘶吼,像是个发了疯的野兽。
但江予帆却只是漠然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还不忘叮嘱门外看守的兄弟:“看好了,别让他自尽。”
君九尘在江予帆离开后也紧随着离开了。
君翎的确是他兄长没错,但他二人之间并无亲情,自他成为东宫太子的那一日起,他的这位兄长就没少算计着想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