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菲苒三人买完东西回到南山村时,太阳公公已经只留下橘红色的头顶。
秋末天气已经慢慢转凉,尤其是傍晚,怕冷的人甚至已经穿上了薄薄的夹袄。
李爷爷直接把牛车赶过桥,这一路上有不少刚从田地里归家的老少爷们看到李爷爷驾着牛车带着两个陌生的人往村子后面赶去。
大家七嘴八舌的互相询问着,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顾菲苒和大牛。
李爷爷则顺势向大家介绍顾菲苒和大牛这个南山村的新住户。
南山村平日里没有什么大新闻,最多无非就是一些鸡飞狗跳的家长里短,所以顾菲苒一行人的加入,可以算是南山村的头版头条了。
李爷爷直接把车赶到了顾菲苒的新家。
“呀,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李奶奶腰上系着一块灰色的布,手中还拿着一把扫帚和簸箕,显然是刚刚打扫完。
顾菲苒跳下车,跑到李奶奶身边接过李奶奶手里的家事儿。
“怎么就您一个人,他们呢?”
“阿雅和阿勇这么小,能做什么。天佑在后院呢。”阿雅和阿勇是顾菲苒告诉李奶奶小花和小草的大名。
顾菲苒脑海中原主的记忆里,在她被大牛救之前,小花就跟着大牛了,据说是和大牛一个村的孩子,只不过路上被家人抛弃了。
至于小草,则是原主在路边捡的。
捡到小草的时候他浑身是伤,没有一块好地方。
而与他伤痕累累不符的,就是他身上穿着绫罗绸缎,显然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照理说小草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应该被细细看顾才是,可是他却孤身一人躺在荒郊野外的土沟里,不仅浑身是伤,还烧的不省人事。
当时为了不引起注意,原主把小草的衣服扒下来扔掉,只留下了他贴身带着的一块玉坠。
原主想,如果小草的家人们不是和自家一样,惨遭横祸,也许这个玉坠会是他找到自己家人的关键。
大牛姓杨,今年十六岁,其实真算起来大概在十五岁左右。这一次在文远县落户直接用的他自己的名字,杨大牛。
小花的年龄据大牛说是六岁,顾菲苒问了小花和小草的原名。
小花说自己就叫小花,没有其他的名字,而且她也姓杨。想着总归要有一个大名,所以顾菲苒给她起了一个正式的名字杨晓雅。
至于小草,则是一问三不知,年龄名字统统是个谜。
不过看他的身材,应该和小花差不多大,至于名字,顾菲苒自作主张给他改了名字,叫杨骁勇。
阿勇自从被原主和大牛救活后一直没有说话,平常也木木呆呆的,对外界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时间久了,顾菲苒在想他会不会是有自闭症。
一个谎说出来,就要有无数个谎去圆它。
“您辛苦了,我来吧!”除了大牛能帮一点忙,估计这院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李奶奶一人打扫得,非亲非故,李奶奶已经不是第一次让顾菲苒感动了。
“都弄完了,来,让我看看你们买的什么。”李奶奶拍了拍手,往牛车走去。
“哎呦,顾丫头,你咋买了这么多细粮,这还没入冬呢,你这银钱要是花完了你们兄妹五人之后可怎么过!死老头子你和顾丫头一起也不劝着点,哎,你看看。”杂货铺把东西卸到院子里,李奶奶一看里面那么多的细粮,瞬间就急了。这孩子怎么那么不会过日子!
李爷爷拍了拍李奶奶的肩膀,道:“顾丫头心里有数呢,你就别操心了。”
也许是有缘,顾菲苒认真的和李奶奶解释,“奶奶,钱还有的,我们兄妹五人之前颠沛流离的太久了,所以我想好好的给大家补一下,别亏了身子,之后肯定会省着过日子的。”
李奶奶想了想也是,特别是阿雅和阿勇,这两个瘦的都只剩下骨头了。这么想之后再看顾菲苒买的这些东西也就没那么大的反应了。再说,她不是说还有银两。
顾菲苒把从刘木匠那里买的四方桌子和八个木凳依次搬到客厅里。
顾天佑此时也从后院走了出来。
“天佑,过来帮我们把东西搬下来。”顾菲苒朝着顾天佑招招手。
既然暂时和他们一起生活,顾菲苒就没把顾天佑当做少爷供着。
顾天佑虽然脸上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走过来帮着顾菲苒把东西搬到左边的土坯杂房。
顾天佑看着越堆越满的房间,眉头越皱越紧,他好不容易接受自己搬到一个这么破旧的地方,可是这到处都是泥巴怎么睡。
“我不想再和你们一起睡了。”顾天佑仰着小脸义正言辞地对着顾菲苒讲道。
大牛去后院水井打水,房间里只有顾菲苒和顾天佑,所以顾菲苒也不遮遮掩掩。她把买来的旧被褥铺在已经被李奶奶打扫干净的土炕上,又拿出剪刀裁出差不多有炕大小的棉布当做床单铺上,她头也没回便道:“你先坚持一段时间,等我们都安顿好后我就让李爷爷他们帮忙给我们盖一排厢房,到时候你就会有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