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花漓追着林鹤时而去的背影,不过好歹是过去了。
花漓一直追着林鹤时出府,他腿长步子也大,追的她气喘不已。
见林鹤时站定在门楣下,花漓气恼跑上前,等走近了,看到站在林鹤时对面的人,又蓦然顿住,气势更是消了个七七八八。
是段祤。
花漓目光微僵,林鹤时偏头朝她睇来,没有情绪的一眼让她头皮发麻,这么看她干什么?又不是她找段祤来的。
“我有几句话想与随姑娘说,还望沈公子能高抬贵步。”段祤这话虽是对着林鹤时说着,眼睛却一直看着花漓。
“这事恐怕无需问我。”林鹤时淡声说着,脚下却没动。
花漓心里拿不准段祤要跟自己说什么,还在犹豫,就到林鹤时事不关己的话,一股无名的愤懑往心上冲。
余光瞥见林鹤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想到他这几日的冷漠,想着故意气他,于是对段祤点点头,“你要说什么。”
林鹤时极淡的勾了勾嘴角,头也不回的离开。
花漓哪想他直接就走了,心里又急又气,莫不是他真的不在意?
酸酸的委屈从心里漫出,她想追上去质问,段祤却已经走了过来,她只得停下。
虽说今非昔比,可面对段祤她多少还是觉得亏心,眼里也带了些忐忑。
段祤苦涩扯了笑,“你就那么怕我?”
“你想找我算账,我怎么可能不怕。”花漓这会儿说话都有点心虚,当初她刚逃出都城那会,躲在下辖的郡县,不时就能看到在街集搜查的金骁卫。
段祤蹙紧眉头,“你就觉得我是找你算账的?”
“不然呢,我那么骗你。”花漓说着也有些自责,咬唇解释:“我那时也是不得已,想要活命,才会偷了你的腰牌。”
段祤早就知道她的目的,却还是不死心的问:“就没有一点真心?”
花漓不明就里的看着他,看到他眼里的痛楚才后知后觉他是什么意思,不确定的问:“你不是为了……报复我?”
报复?最初他是想好好抓到她,好好教训她,后来,他却想,只要她肯回来。
花漓观察着他的神情,松懈下来,“你早说呀,我也不用东躲西藏。”
“那现在还来得及吗?”
花漓怔了怔,现在?现在她和林鹤时还有一摊子事情扯不清,哪还有心思与他牵扯什么。
意识到自己脑子里想到的竟然全是林鹤时,花漓心里又开始泛起些让她无所适从的怪异感,再想到他方才头也不回的离开,浑不在意的样子,那抹怪异又变成不舒服。
她快速收起思绪,再次看向段祤,轻轻摇头,“对不住啊。”
段祤眼里的期许变黯淡,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无非是不死心罢了,略微颔首离开。
花漓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叹气,当初在桃源村他就该早点说这话,她也不会因为害怕他而跟林鹤时走,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变得不归自己管了。
花漓越加委屈的抿紧唇瓣,也不知道林鹤时去了哪里,干脆就去他书房守株待兔。
林鹤时再回到府上已经是傍晚,青菱走上前,“公子。”
青菱暗窥了眼他的神色,低声禀报花漓与段祤说的话,末了道:“姑娘自公子离开后,就一直等在书房。”
林鹤时眼里看不出喜怒,淡淡道了句,“是么。”
他垂睫看向自己手里的木盒,指腹压在上方缓慢摩挲。
青菱才注意到这木盒,铜扣锁着,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
花漓在书房等得又倦又困,恹恹伏在靠窗的软榻上,听到推门声,愣了几许,忙又坐正身子。
林鹤时跨步进来,似没有看到她一般,信步走到书桌后,拉开椅子靠坐进去,随手拿了本书翻看。
花漓咬着唇瓣,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然而林鹤时根本就是拿她当空气。
她捱不住,起身几步走上,一把抽出他手里的书,林鹤时懒懒掀起眼帘,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漆黑的眼里冷冷淡淡,花漓心口一闷,“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