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寒临听着掌门离去的脚步声,挺直的脊背骤然弯塌,端起赵燃爻特意为她沏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这座院子是你和你师傅居住?”
眼盲后相对应听觉和嗅觉就会变得愈发灵敏。南寒临听着赵燃爻沉重有力的步伐在正厅中游荡,自己则静静细品手中的茶。
“嗯。出去历练前,师傅力排众议为我争得的院子。”赵燃爻语气透露着几分沮丧与无奈。
“我是从奴仆乞丐堆中被师傅捡回来的。”
一句话,南寒临便知晓为何此前对决鹦啼之时,赵燃爻的自嘲是什么意思了。
她抿抿唇,有些后悔自己挑起的这个不是很好的话题。
空气中陡然传来异香,南寒临方嗅到就已经感觉头晕脑胀。
“封五感,有异香。”
可惜异香在体内传播速度极快,南寒临双手无力瘫软根本举不起来。赵燃爻身体陡然倒地发出沉闷声响,“是我师傅留下的异香,嗅即晕。”
话落,二人齐齐晕倒在地,不知天地为何物。
光亮是想象中的光亮,实际上南寒临的眼前依旧是一片虚无。
她撇撇嘴,仔细倾听自己身旁是否有人的踪迹。
幸运地是周围无人,自己也早早被人搬到这处床榻上安眠。
“阿临,你醒啦?”
是男声,还很熟悉。
南寒临皱眉思索一番温声询问,“赵燃爻?”
“是呀。你我伤得太严重,又迟迟不曾休息,强撑着精神跟濒死前的回光返照一样,师傅才出此下策。”
赵燃爻抓起一个靠枕倚在挣扎坐起身的南寒临身后。
“你历练的事情没事吧?”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赵燃爻所说的十年历练,南寒临善意提醒着。
对方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不妨事,历练十年是师傅定的,我其实只用历练三年就够了。”
那便好。
南寒临轻轻点头,示意自己了解。
空气陷入一瞬间的寂静。
南寒临眼睛瞧不见,自然没有注意到赵燃爻富有侵略意思的眼神,自然也没有发现对方青筋骤起的手臂。
她抿抿唇,想到赵燃爻因他而剖心头血导致乾凃纹身受挫的事情。于是温声询问道:“乾凃纹身可有事?”
“无事,素安师叔都将你我身上的内外伤都治好了。”他眨眨眼,似乎想要从南寒临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找到一丝旁的情绪。
可惜,失去色彩的眼睛也带走了南寒临的鲜活。
她还是适应不了一个盲人的生活,在赵燃爻说到他们二人已经昏睡一周的时候,南寒临想得是,今后一定要避谶。
在东镜一直说自己是个盲人卜卦师,现在可倒好真成盲人了。
可谓是戏言成真。
“所以,阿临你知不知道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