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呢?”我伸出右手的掌,穿过了它的胸膛,将围着我的怪物们驱散。手掌尖端汇聚泰坦物质,给世界砍出一道蓝色的缺口。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它的声音一点点地消散。
蓝光一点点地扩大,再定眼时,芙提雅的面庞出现在了面前。
她紧握着我手的手终于松开,将我抱了起来,胸膛紧贴着胸膛,心跳从错位到同步。
她贴得那么近,啜泣声也仿佛是呼喊,涌进我的脑海。
僵直的手掌舒缓,重新将掌心贴合,我紧握着太阳,将寒冷驱散。
雪落了薄薄的一层,在暗暗亮着的泰坦结晶、在这废砾堆积的隧道、在她的头发和衣服上,唯不见我的身上。
我擡起另一只手,骨头咔咔作响,去抚她的头发,将盖着她的雪扫下,浑身酸痛的自己,从小太阳那里得到温暖,得到重新动起来的勇气。
“芙提雅!”我沙哑地说出口,声音小到自己都不觉得,咳嗽出来,再次用力地去喊:“芙提雅!”听得清清楚楚。
“最智慧的你,怎么这么傻!”我带着一丝生气地说着。
“装置已经布置完成了。”她磕磕绊绊地说着,一磕绊就是一滴泪被挤出来,流下来,沾湿我破破烂烂的、被血浸润的衣服。
“你傻啊!”我严厉地说着,却不再能够责备。
“队员们都撤到安全位置了。”她懂我的心思,却迟迟没有直面我的问题,逃避着,躲避着,让已经成为现实的事情,多那么一点缓和。
“真傻啊!”我平静地说着:“我昏迷多久了?”
“也没有多久吧!”她揉了揉眼睛,终于愿意从我的身上起来,我也坐起来,坐在她的对面,她跪着比我低一点。
她伸出手来让掌心散出温暖,将我的胸膛与臂膀的衣物渐渐地烘干。
“预定的时间还有多久?”我问她,她停顿了一会儿,没有回答。我索性不再等待,将她的手拉来,点开在她手腕上的通讯器。
十二小时。
所有的装置就会启动,火种就会点燃这里的一切。
“你傻啊!”我再次重复这句话,看到了她脚踝处的结晶刺。
“哪有~”她说:“能够和分析员一起,我就已经满足了。”
“唉,你非要过来合葬。”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能怎么办?来吧!我们最后走一遭。”我缓缓地站起来,脱力的身体有些好笑地没有办法站直,又倒下去,双手支撑着,想要起来,却又不能够,只得快速地爬到了墙边,靠着坐了下来。
我笑着,她也笑着。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现在,随便来个敌人,都能把我们两个打倒吧!”
“怎么会呢?”她收拢双腿站起来,却又摇摇欲坠,倒了下去,我拼出一股力量,站起来,将她支撑住。
她的头靠在我的肩上,我们两个身残志坚,又能够在这十二个小时之中,做些什么呢?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们两个傻子,就要走进新世界的起点——火种在柴薪之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