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到闷痛的脑子,应天在玄关处说的话还犹在耳畔。
咂摸着自己皮肉发出的低沉咕哝声,有商有量地自说自话。
没有给他反驳的意思,应天就已经拍板了事情的结果。
他要在二楼的客房装上监控。
这样,应该也是好的?
顾青云迟钝地想要跟上应天的节奏。
未果,他只能跟紧应天的步伐。
慢半拍的大脑,自然而然地认为应天的客房里还没有装监控,毕竟才同他商量过的不是吗?
就算应天做事的效率再快,起码也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安装好监控器吧。
顾青云理所当然地认为。
可对上静静悬挂在墙角的黑色镜头,看到镜头深处若隐若现的小红点时。
顾青云登时生出一种,濒临窒息的混乱。
不知道今天到底今夕是何夕的紊乱感。
应着应天以往批评过他的言辞,自己这是把日子过到狗肚子里了?
是真的像应天说的那样,是个只长个头不长脑子的家伙?
所以才混淆了记忆吗?
今天到底是什么时候?
应天什么时候把监控器装上去的?他是不是遗忘了哪些内容。
顾青云惊恐地呼吸都停了下来,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那样的不熟悉。
他四下环顾着的黑暗里,唯一能给到他回应的竟然是应天。
竟然只有应天。
顾青云几近祈求地看向几米距离外的应天,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他勉强地挤出个笑脸来。
说些什么吧,应天。
不论说什么都好,哪怕掀起的薄唇吐露的仍是指摘,是责备,是挑剔。
什么都好。
只要能把他从不真切的恍惚感里解救出来。
说什么…说什么,他都认了。
“叫我做什么?”应天按住门把的动作渐停,撩起眼帘不解道:“怎么了?”
“监…监控。”
顾青云往前迎了应天几步,笔直的长腿踉跄着,告状似的指着墙角跟着他动作嗡鸣不止的监控摄像头。
“什么?”应天蹙了下眉头,声音软和的像是安慰,他循着顾青云的视线,望向墙角处嵌着的监控器。
昏暗的环境里,那投射过来的猩红光点格外刺目。应天从容地欣赏地默默看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幡然转过头来。
脸上挂出几抹笑意,应天盯着顾青云求助的眼不以为意道:“哦,”他拖着平缓的语调,“你说这个啊。”
“怪我,这事怎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