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穿过种满梧桐树的街道,风吹的叶子“哗啦啦”的响,吹动虞白的头发,随风飘扬。
江寄舟又闻到了那个花香。
虞白手忙脚乱地将头发盖住耳朵,不想让江寄舟看到助听器的存在。
好在江寄舟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并没有看到。
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梧桐叶,切割成凌乱的斑驳光影,落在江寄舟脸上,给他平添了几分温和。
察觉到虞白的视线,江寄舟睁开眼,眼皮聋拉着,兴致缺缺的样子,默了一会,他开口,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笨蛋。”
虞白反击回去,“你才是笨蛋呢。”
“嗯,这不是挺伶牙俐齿是嘛?怎么刚才就是被人家围着质问的小可怜呢?”江寄舟也不恼,唇角勾起戏谑的笑。
虞白咬唇,头偏向另一侧,看车窗外疾驰而过的景色。
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一阵风吹过,虞白仍是呆呆的神色盯着窗外的街景,甚至忘记了耳朵上的助听器。
“你的耳朵怎么了?”
江寄舟就这样看到了虞白耳朵上千躲万藏的助听器。
闻言,虞白伸手捂住耳朵,眼里闪过慌张。
“我……”虞白欲言又止,下唇几乎被咬出血。
“我不问了。”
江寄舟忽的对她很轻很轻的笑。
虞白愣住,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几乎溺毙在江寄舟温柔得一塌糊涂的桃花眼里。
她将手放下,风吹起她乌黑的长发,助听器展露无遗,白色的助听器挂在她小巧的耳朵上,耳垂红的滴血。
江寄舟真的没有问,他移开目光,直视前面的路,轻声说:“下次再被欺负,就告诉我。”
虞白看向江寄舟的侧脸,硬朗锋利的线条,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时而毒舌的逗弄别人,而身体里面也有一颗怜悯的心。
“嗯。”
虞白的眼睛渐渐湿润,小声的回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自己的助听器,虞白觉得江寄舟自此好像变了些。
对她温柔了些,亲近了些,而刚见面时的抵触已然不复存在。
虞白心里升起一丝开心,她以为江寄舟也会像很多人一样,嫌弃她的耳朵,可没有,反而对她更加温柔。
虽然,照旧会时不时逗弄她。
当江叔问虞白和江寄舟相处的怎么样时,虞白也是竭力夸赞江寄舟,有一个原因是想缓和他们的父子关系。
自花瓶事件后,江叔一周没有回家,可能是在照顾电话那头的杨杨,偶尔会打电话问虞白的生活和学习状况,只字不提江寄舟。
现在他回家后,即使提起江寄舟也是冷言冷语,好像不是他亲生儿子一样,两人见面更是谁也不理谁。
虞白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每天看着这对父子低气压的相处,简直感觉自己身处南极。
缓和他们的关系迫在眉睫,于是在江叔问她这个问题时,她就不遗余力的夸江寄舟。
“对啊,而且哥哥在学校也很受欢迎,很多女孩子喜欢他……”
一声嗤笑从身后传来,虞白扭头,看到江寄舟刚洗完澡出来。
他穿着浴袍,松松垮垮的站着,宽肩窄腰。
虞白脸一红。
“怎么不说了?”
虞白立刻解释,“我是在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