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终究未触及发顶。
八年后的少年郎终是丧失了所用的勇气去抚摸八年后的小娘子。
你,不配。宋堇在心底默念。
与此同时,在那一刹那,叶姝攸仿佛感受到什么似的,半睁开了眼。
但是叶姝攸看上去有点迷茫,疾病缠身多年,耗光了她几乎全身的气血,使她再无精力集中自己双目的焦距。
而宋堇却在一瞬间与叶姝攸四目相对,她的眸光暗淡,眼色灰暗。
述不清缘由,宋堇的心跳开始加速。
她,应当看不到他。
宋堇望着二十六岁的叶姝攸,又透过了她,似乎见到了十六岁的叶姝攸。
她生了一双极为妩媚的丹凤眼,每每笑时,眼尾上翘,深刻的双眼皮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衬得她的面容如盛开的牡丹。
便是她低头安静地读书时,脸上也总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大气、优雅,是自信,但又显得张扬。只该用一个词来形容——恰到好处。
眉眼之间笑意盈盈,似有无边的春意,妩媚动人,十六岁的叶姝攸眉眼展开,身量拔高,纤细的腰肢似是不盈盈一握,行走之间皆是风情,带着娉婷绮丽。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用在她身上可谓恰当!
铸就一个人,首先是外貌,其次便是气质!
柳叶眉,丹凤眼,花瓣唇,她便是从不浓妆艳抹,只素着一张脸,便足够美得惊心动魄。
八年的锦衣玉食,八年的精雕玉琢,醉锦阁用最大量的财富与背地的权力去培养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养成了叶姝攸的自信与张扬的不可描述的气场。
所以她才能一朝登上巷三街三年一选的花魁之位。
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睹。
在李堇进京的前一夜,叶姝攸就跟明妈妈告了假,去李堇在封阳郡内租的一进的宅院里陪了他一天。
是夜亥时,烛火已经熄了,整个世界陷入了灰茫茫,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这样的环境却能激发人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欲望。
叶姝攸似乎放下了所有,不顾一切地双手挽上了李堇的颈,靠在他的肩胛处。
李堇感到大惊,连忙推开她。
要知道,在夜里这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已经用尽了李堇所有的勇气,大大地违背了他心中那仅存一点的礼数。
但是即将与心上人分离的不舍,终究是占了上风。
叶姝攸环着他愈发的紧了,将脸埋入他的颈间,保持缄默。
许是感觉到她的不舍与依赖,李堇到底还是没有推开她,不能自己地双手环抱住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叶姝攸踮起了脚尖,双手扯着李堇的衣衫,将唇渐渐靠近了李堇的耳旁,极轻地道了一句话,却在李堇心中炸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