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将军面色有些阴沉,他为大裕朝鞠躬尽力一辈子,最恨的就是被自己人在后面捅刀。
他慢慢分析道:“王爷是太子的亲弟弟,最希望我朝不发生意外,可以顺利登基的莫过于太子”
“此事如果真是内贼所为,是雄州地区的人做的还是朝廷有人参与还不确定”
“但绝对不会是太子一系,你明日见到王爷,可将此事告知于他”。
这种事情涉及军事,是否要现在告诉端王,还要有老将军的同意。
徐老将军又对徐宁道:“刚才徐飒说的南宫岳过六十大寿的事,你便跟着一起去吧”
徐宁点头称“诺”,便和徐飒一起退出来了。
徐飒了解自己这个二叔,看起来很凶,但实际上很凶的表面都是为了与人保持距离,他最不擅长也不喜欢和人逢迎。
今日却能痛痛快快答应跟他一起去赴宴,徐飒还觉得挺稀奇的,所以调侃了他两句。
徐宁心里有事,任徐飒开了几句玩笑,也没还嘴,就回了自己的大帐。
自那日和宁潇分开,已经十日有余,他很想她。
虽然他们有了一个月之约,但是他莫名的觉得心里不太安实,他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但是宁潇那晚走时的态度,让他实在有些疑虑。
这些时日,他自己是军中重要将领,没有命令不能随意出大寨。所以派了最信任的侍卫去宁家打探宁潇回去后的事情。
打探回来的结果,是宁家大小姐自秋社前一天“染了风寒”之后,就一直在府中歇息,未出府半步。侍卫还打听到,宁潇生病后,有相熟的小姐妹前去宁家探望她,她嫡母林氏也都以风寒颇重,莫要过了病气为由将人劝走了。
也就是说,这十天,处了宁家人自己,没有人看到过宁潇。
徐宁自认虽然不同于京中那些公候之子,但也是徐老将军的二儿子,且自身也有军功在身,这些军功都是实打实在战场上拼出来的。
按理说宁长海对这门婚事应该不会太为难。但是看看现在的情况,他不免有些不放心。
这次和徐飒一起去赴宴,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打听一下宁潇的情况。若是真的有麻烦……徐宁眯了眯眼睛,想到今日徐飒在宁家兵器铺子看到臂弩的事情,若是真有麻烦,他也是要定将那个人摘出来。
一晃就到了南宫老爷子大寿当天,南宫藜想到秋社那天晚上,她回府后很担心端王的手,却不方便去打探。
正在府里心急的时候,端王便命莫风送来了字条,仍是他亲笔写的,“轻伤、勿念,生辰日、相见”。南宫藜初一拿到字条心里又啐了他一口,谁念他了?谁人又要和他相见?
抬手想将字条用烛火烧了的时候,却看到上面的字显然和他平日的不同,力道不对还有些歪歪扭扭。
想来手还是伤的很重,但急着告知她情况,所以用伤着的手匆匆忙忙写下了那几个字。
想到这里,南宫藜的心又软了些,他总是这样,明明在别人面前是肃穆威严的样子,在她这里,却总是像需要人疼的小可怜。
南宫藜拿出来他给自己的那枚团龙玉佩,现在看着这枚玉佩和当初南宫藜半要半收时的心境完全是两个样的。
南宫岳六十大寿的当天,全府上上下下都起得很早,因着家主是六十整寿,而且今年因为端王的到来,雄州有了一个大丰收,城中百姓喜气洋洋。
所以南宫家也准备好好操持一番这次的寿宴。很多珍馐美味这几天都一担一担的抬进府中,老夫人还开了自己的库,将里面一些珍贵的食材也都拿出来供宾客享用。
有那看到南宫家如此奢华的百姓,犯了眼红的毛病,故意过来问,到时候可否来讨杯酒水喝。
南宫家直接大笔一挥,给自家旗下所有的酒楼下了道指令:家主寿辰当日,所有酒水免费喝!这回连那些眼红的人,都心里变成了敬佩,为南宫家的豪爽竖起了大拇指!
南宫家在二爷南宫凯夫妇的操持下,布置的雍容富贵,门头上挂着红红的绸缎,府内也都换上了画有寿星图案的宫灯,府里把几个吉祥长寿寓意的红木大屏风全都搬了出来,连今日宾客用的餐具都是为了今日寿宴特意定制的,阖府上下喜气洋洋。
因着这个喜事,府里总管给每个小厮丫鬟都争取了双倍的月钱,大家做起事来更是手脚麻利,满面笑意。
“大小姐,前面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去接老夫人吧”丫鬟如月进来禀报。
南宫藜又看了一眼落地镜中的自己,一身石榴红的杭绸长裙,上面用金丝银线勾勒出花开富贵的图案,裙角摇曳、端庄富贵。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上面佩戴着一套精美的红宝石头面,尤其是那枚金镶琉璃步摇,阳光一照可以变换各种颜色,十分灵动。
南宫藜只是略施粉黛便难掩姝色,唇上涂着淡淡的朱砂色口脂,更多了抹温婉贤淑之感。
南宫藜对着镜子微微一笑,想起端王说的“生辰日相见”,心里不免甜甜的又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