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厅则是今日来到的其他官员和富商。
这富商中就包括了现任宁家的家主宁长海和陈家的家主陈宏。
看着里面觥筹交错、一派和谐的情景,宁长海的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
虽然他给定王献了不少的孝敬,定王也为他开了一些方便之门。
但此次是端王亲来雄州督军,端王,那可是太子的亲弟弟,如此正面结交皇子的机会谁又想放过?
开宴前他就暗示赵诚让自己在端王面前多露露脸,谁知这个死胖子装着听不懂,自己平日的孝敬都进了狗肚子里去了,又看了看赵诚的大肚子,心里更是窝火。
一抬头,瞧见了坐在他旁边的陈宏,宁长海转了转眼睛,“陈兄,你作为雄州商会的会长,合该代表我们去敬杯酒才是!”
陈宏微红着脸,似是有些喝高了,“酒?嗯,赵大人府里的酒,是千里迢迢从江南运来,果然美味、果然美味”说罢还摇头晃脑的抚了抚须。
宁长海瞪了他一眼,一副他就是扶不起的阿斗的样子。
陈宏低首撇了撇嘴,两年前南宫岳推说身体欠佳将雄州商会会长的职务让给了他,这就是南宫家一个明显的示好。
况且他家主要经营粮食生意,和南宫家冲突的很少,自己为何要去触那南宫岳的霉头。
想到这里,便继续老神在在的喝着小酒、品着佳肴。
内厅里,端王正在欣赏赵诚安排的歌舞,说是歌舞却并非那种靡靡之音,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出小戏。
戏的内容就是描写了一国的边关遭到外族侵扰,最后军民一心,将外敌彻底击败的故事,小戏的演出并不很长,但配以旁边钟鼓等乐器的演奏,场面很是振奋人心。
赵诚准备的用心,众人看的也是热血沸腾。
戏里一没夸大前来督军的“钦差大人”的功绩,二没对皇帝陛下歌功颂德。
但若上没有皇帝对边关的重视,下没有钦差的亲力亲为,最后又怎会有军民团结一心击败外敌的结果。
这出戏的排练完全是在赵诚的授意下进行的,他没有阿谀奉承任何人,但却表现了边境官民一心抗敌的决心。
端王因着这出戏的立意,倒是高看了赵诚一眼。
端王打赏了一众表演之人后,看到戏里演一对祖孙的二人,貌似有些异族血统,便问道:“你二人可是雄州人士?”
那年老的跪下回答道:“回王爷的话,小人名叫田牧,年幼时生活在勿束。后来因为勿束内乱,便跟家人一起逃到雄州避祸”。
“当时雄州的知州不但收留了我们,还允许我们开垦荒田并免交三年的赋税,我们便安顿了下来,一住便是四十年”。
“这是我的孙子望安,他娘是同村李家的闺女,李家是军户”田老汉说着,慈爱的望向自己的孙子。
望安小子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贵人”,却见那“贵人”一脸温和的看着他。
“贵人刚才问老汉是哪里人,老汉不懂那些家国情怀”
“但是在我们流离失所的时候是大裕给了我们田种,给了我们衣穿。我的家,在雄州,我是雄州人”。
在座的所有人听了老人的话语都露出了动容之色,这就是百姓最质朴的声音,有田种、有衣穿。
雄州这个地方,有很多像田老汉这样从勿束避祸至此的勿束人。如他家这样,到了儿子辈已娶了戍边的军户人家之女。
可见当地的百姓,对迁徙而来的外族之人是开放而包容的,若没有边境的战乱,该有多好!
端王看着那对祖孙,缓缓道了一句,“望安,这名字起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