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树的柏,意境的意。”迟柏意说完,低头看看她的杯子,“你不喝了?”
陈运还没回答,她埋头直接灌了一口:
“嘶……你的比我的烫啊……”
陈运说:
“我是想给你暖手。”
“哦……”
俩人禁不住都笑了。
这一笑,好像生疏也少了许多。
陈运想你一点儿没客气。
迟柏意想这能不能算亲近一点儿了?
俩人各想各的,雨在外头自下自的。
行人来来回回在街上走过。
一个一个水洼,一张一张陌生的脸,一把一把不同的伞。
凉意舒坦而利落,从四肢百骸穿过,下水道传来轻快的奔流声,明黄的路灯照得一切都影影绰绰。
不远处的小电驴被盖着雨衣静静地歇在那里。
夏天好像忽然就结束在了这一秒钟,所有闷热与烦躁尽数远去。
她们站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馆子门口,肩并肩望着这一切。
片刻后,陈运收回了眼神:
“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迟柏意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得到她的联系方式。
说你留个电话免得……
免得我再见不到你了?
陈运肯定说我就在医院对面,你有什么事直接来。
说你留个电话吧给我吧,你都有我的了。
不行,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说……
车停了,前面那位侧过脸说:
“你到了。”
迟柏意只好下车。
她把雨衣帽子上系带手忙脚乱地解开,陈运没走。
她把雨衣慢腾腾地脱下来,陈运没走。
她把雨衣披在了陈运身上,陈运还是没走。
陈运就这么跨在车上,看着她。
眼神透亮而澄澈。
平静而……
并不平静。
迟柏意知道她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