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不也曾经是骑电动自行车过来的吗?”
“我曾经?那不是……算了,都过去了。你如果想把水林间卖给她,你还得装修一下,那是毛坯房,还挺难装修的。”
是夜。刘家定陪着房似锦在门店内设计装修,两人正在商讨着垃圾间的作用。
“我给你讲,做个小阁楼,就和你刚来上海时,徐咕咕给你介绍的那个阁楼一样。”
房似锦正在做规划,她卡在了垃圾间的设计,好像所有的思路都被这仅有的一扇小天窗锁住。
“阁楼,有点挤好像,况且就算隔出来一个阁楼,宫医生现在还大着肚子,你让她怎么爬啊。”房似锦显然不太同意。
“那间屋子可以给她老公住,有一个小阁楼,还方便他藏私房钱呢。如果你觉得挤。我们可以用伸缩楼梯,电子的,到时候随开随关,随上随下。”
“我觉得……我出去接个电话。”房似锦快要被说服了,突然手机响起。刘家定瞥了一眼联系人。是翟云霄。
“得,我出去,我不干扰你们俩电话。”刘家定摸着脑袋,心中一股无名火起。
“好好聊。”
出了门店,刘家定想纵声狂啸,人活一世,谁还没有几个仇人。
对他来说,翟云霄算不上,可对于徐文昌来说,这一对大学同学应该是天下头号冤家。
刘家定不喜欢翟云霄,因为这个人太装,不适合深交,而且他很有“事业心”。
他大口喘着气,贪婪的呼吸着没有房似锦的空气,那一间会议室带给他的压力,不下于在东方明珠上俯瞰大地。
对于这个女人,他又爱又恨。
虽然历日旷久,有些事情已经不能说过去了,只是算了,算了。
一路带着小跑,刘家定跑到了严叔的包子铺,严叔正和严阿姨打扫屋子。
“严叔,这晚了还有包子不。”晚上天不冷,可刘家定还是搓着手,搓的滚烫滚烫的。
“有,不过只有肉的了。还有五个,你要几个啊。”严叔站在桌后,严阿姨清扫着灶台。
“老头子,谁啊。哟,小刘,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还有五个包子,你要就个十块钱。你买了我们正好收摊。”
“成,给你钱。”刘家定提着包子,准备回店。严叔收了钱,欲言又止,终究没说出话。等刘家定走远后,严阿姨扽着严叔的衣服。
她好奇地说:“你怎么不跟小刘说说,他也是中介啊,我看他也挺像会卖房子的。”
严叔则嘲笑道:“他?别看他人好说话,这么多年他卖出过一套房子吗?没吧。嘿,这要我说等明早徐姑姑来了和他说,他才靠谱。这小刘也就剩个像了。”
“像什么?”
“像会卖房子。”
雾气沉沉,灯光婆蹉,刘家定漫步在街道上。
瓜哥的酒馆人还挺多,他不想进去。
街上他熟悉的其他门面,同为中介的小红帽和阿拉丁关了门,复印店也只剩门口的广告牌,再往前其他杂七杂八的常去的不常去的店铺也陆陆续续熄了灯。
整条街上只剩下他和路灯。
还有他不想回去的门店。
“草,整的老子和奸夫一样。妈的徐文昌,要不是为了你,老子会这么哄着她?徐文昌你就欠张乘乘出轨。”
刘家定嘴里骂骂咧咧的,最终还是回了店里。
会议室的灯还亮着,透过玻璃,房似锦的身影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的。
他站在门外看着房似锦,房似锦也在会议室里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
“天晚了,送我去趟医院,我想和宫医生聊聊。”
“好。”一路无话。
到了医院,房似锦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靠在车门上,看着刘家定丝毫下车的动作都没有。
“小气。”说罢,房似锦摔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