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块的脉络,血浆黏腻缓慢低落的黏稠尾部。
清晰、又模糊,在轻佻地晃动。
浅色眼睫下的瞳孔涣散、又聚合,眸色沉下,又痛苦地想归于清澈。
一瞬好像有无数黑暗的触角要从他虹眸边缘那些幽微的暗色中探出,又在整个瞳眸不断的颤动中,被那荡开的清澈灰绿一点点克制压回。
果然羂索不会这样好心地给他讲解和反应的时间。
尽管在思考结束完的第一秒就准备传送了,但是果然还是慢了一步。好痛。只来得及传送躲开后顺便用传送拖曳出的空间瞬间覆压而去。
“思考变慢了呢。远山君。反应力似乎也是——”
讨厌这种评判的语气。
只是有一点点痛。
轻松躲开的羂索踏在深深插入墙壁透明的空间之上,如他所说,这次远山晓利用空间的反应速度是慢了些——对比咒术师不算太慢,但比起之前的他就——羂索现在甚至还有闲情甩了甩血淋淋的左手,望着其下弯腰捂腹不断咳血的少年。“这种程度你的反转术式也能治好啊,学得真快啊。”
漏风的感觉好难受。好吧,是一点难受。
“哇啊、这就是夏油你说的一定要杀死的小鬼吗?看起来还没之前那个好玩啊。”
听起来还不错的声音。是那个真人的吧,长得像人的。
不能说话,说话就只有呻吟的声音,因为好像真有点痛。
“噗、噗、”
什么喷气声?哦,应该是之前那个喷火的咒灵吧。
吸气、就会拉扯得好痛、不是,有点痛。看来我没办法像那样吸气又喷气。
“看起来躲过我一次攻击也不过是侥幸嘛,这小子。现在就要动手吗?”
“真不明白你要我们两个都过来是为什么——你一个人也完全可以解决啊。消遣我们吗”
还好这也是人类的声音,虽然听着像大叔一样难听
远山晓慢慢回拢了发散的思绪,当注意力全部回归身体时,感知就会清晰得好可怕。
远山晓捂着腹部,好痛。
真的好痛。
冷汗一直在流,流到眼睛里又涩得发痛一直掉下眼泪来,原本就痛得一直掉眼泪了现在更是一直在掉。
好恶心。正常人的世界会遇到这种事吗?好想死,好想回去。
正常人的世界会遇到这种攻击吗?只有恐怖片才会有人手一下穿过人的腹部吧,都不敢想自己的脏器变成什么样了,血肉破开的声音也好恶心。
明明现在冷汗直流一直发抖流着眼泪还要同时运转反转术式也很恶心,感受着本来破空漏风痛感清晰的地方黏黏腻腻地合在一起也好恶心。
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些,正常人本来就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为什么他还要保持理智,为什么——
远山晓脑海里晃过一抹白发,又晃过羂索明目张胆怼到他眼前的阴谋。咬牙,舌尖抵到后牙槽一起咬下才忍住恨意和痛意。
“你们这什么塑料情,你们以为他是让你们来围杀我的吗?”
少年抬起头来,脸上还一直在落泪,视野也完全被泪水模糊了,一边抽噎一边恨声开口。“他明明是把你们当棋子、”
模糊的泪雾后隐隐能看到三个身影。看来是真人和那个不知名的咒灵也走到羂索身边了。
远山晓抽噎了下,望着那边,一下伸手抹了下眼睛上的泪花,然后愤然抬头往那儿看去,“要让你们送——”
远山晓一下看清了站在羂索左边的东西模样。
啊?
两个人模人样的人旁边,站着一个——
啊?
颤抖的眼眸根本不敢全部看清那个东西的模样,好恶心,感觉比脸还要大的独眼——眼球那么大不会恶心死自己吗,那种眼球上面透明黏黏反光的薄膜也好恶心,这什么皮肤,好恶心,为什么这种身体还要长着人类的四肢,这是那什么欢乐谷效应吗?什么东非大裂谷效应吗——不这不重要,不要看了,咒灵这种长相是很常见的——
远山晓目光迟滞地往一侧的两个人形男人望去,然后胃里就一瞬翻江倒海——又想起自己的胃还是刚刚治好的,少年瞳孔紧缩又弹胀的瞬间语声也不受控制地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