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笼中装着一个黑色的布袋,而那布袋里似乎还装了什么东西,此刻正像一只蠕虫一般,动来动去。
“哎呀,中原的侍卫怎么也如此粗鲁呢?”鹤丹娇媚不已,佯装呵斥,“都下去吧。”
“是。”侍卫行完礼便离开。
就在薛均安愣神的片刻,鹤丹已经蹲在铁笼前面,从笼边伸进去一双手,微笑着解开黑色的布袋。
紧接着,布袋脱落,里面出现一个女子。
一个脸被刮花,无法说话的女子。
她那张脸被刮得面目全非,实在恶心恐怖,以至于薛均安没能认出她是谁。
可鸟笼中的人似乎认出了薛均安,一见到她就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似乎是在向她求救。
鹤丹很喜欢掌控全局的感觉。
她蹲在地上,双手撑头,露出一副赏心悦目的表情,“看呐,啧啧啧,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儿都被刮花了。”
“陛下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呢。”鹤丹说。
说着,鹤丹扯掉女子口中塞着的布条,随意丢在地上,仰头看着薛均安,“娘娘。不如就由您的亲姐姐来告诉您,究竟是何人屠了薛府满门吧?”
亲姐姐?
薛均安对上笼中人那双惊恐不安的眼睛。
……月娥姐?
薛均安如被雷击,身体僵直,无法动弹,很久之后才吐出四个字,“把她放了。”
鹤丹摁了摁耳朵,假装没听见。
“本宫说,把她放了!”薛均安朝她大叫,手中名册捏成一团。
“是。皇后娘娘。”鹤丹这才慢条斯理拆开锁,她悄无声息瞄了眼薛均安的脸色,笑意渐浓,“陛下放弃了一切恶事都是假的,陛下的本性本就是极恶之人,又怎会因为一个娘娘就改邪归正呢?”
“娘娘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呢?”
握着名册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薛均安从未想过仅凭一己之力能够阻拦徐让欢作恶,只是她没想到,他竟会对她的家人下此毒手。
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改过自新。
那么近些天来,他对她的好,也都是源自于杀掉她父亲的愧疚?
也就是说,疯子还是那个没有心的疯子,他从未对她付诸真心。
哈。
薛均安如梦初醒,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
她还真是天真,邪魔本就是不可能被感化的。
只有将他杀掉,才是通往完美结局的唯一路径。
扶着薛月娥离开密室,薛均安将其安置在春桃屋内,嘱咐春桃好生照顾并保密后,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离开的前一秒,薛月娥似乎感觉到什么,拉住她的胳膊。
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会说话似的,眨呀眨呀。
“放心,”薛均安回过头来,极其温柔的看着她,安慰的拍拍薛月娥的手背,笑,“小妹去去就来,不会有事的。”
另外一边,漆黑一片的未央殿内,徐让欢一直从傍晚等到现在,迟迟不见薛均安的身影。
夫人可是被何事牵绊住了脚步?
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出门去寻她时,门外传来悉悉窣窣的动静。
想必是夫人回来了。
闻声,徐让欢垂眼,迅速检查衣衫是否穿戴整齐,以及自己那张脸是否沾上什么脏东西,一切准备就绪,正襟危坐在桌边。
他等待已久,此刻终于能见到夫人,所以并没有觉察到薛均安的杀气。
女人走进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