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霜轻叹了口气,想细查此事,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只好当这是她做的一场怪梦,不再深究。
“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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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些乃是臣等收集的大皇子殿下所犯下的罪证,请陛下明查。”
皇帝翻着一本本弹劾冯御的折子,越翻神色越难看,最后将面前的折子全部扫落,怒道:“冯御,你自己来解释!”
而最前方的冯御也未见慌乱,跪下时不紧不慢,“儿臣不知犯了何事,惹得父皇如此动怒”
看见皇帝的脸色,冯渊朝他道:“大皇子搜刮沧州民脂民膏,此为罪一。对凉州疫病不管不问,强占大理寺卿治疗凉州疫病之功,此为罪二。陷害忠良,让两位良将战死沙场,此为罪三。买卖官位,假公济私,此为罪四。屯养私兵,意图谋反,此为罪五。”
他的话引起了朝中的轩然大波,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而冯御一派的人却诡异地保持着静默,任由他人挖苦讽刺。
“你可有证据”冯御冷声道。
冯渊笑了一声,“若是证人,那自然有。”
“那就宣。”皇帝脸色很是难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殿外走进一群人来。
“草民是凉州百姓,当时凉州闹了疫病,知府不管不问,只说这是大皇子的意思。后来还是大理寺卿来凉州,不辞昼夜地操劳奔波,我们才得以生还。”
一妇人道。
“就是他,”妇人指着身边一位壮硕的男子,“这位知府贪钱不说,还不把凉州百姓的命当回事!”
皇帝揉了揉眉心,冷声道:“朕记得你,你是冯御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知府抖着身子跪在地上,什么也说不出来。也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而冯御也不出声为自己辩驳,等着皇帝问下一个证人。
“草民是在酒楼做洒扫的,草民以自己全家的性命担保,那天亲耳听到大皇子殿下和人密谋,要将尹黎二位将军置于死地!”一男子道。
吴贵也适时走了出来,跪在皇帝面前,“陛下,臣先前被大皇子胁迫,替大皇子做了不少假账。臣亦有错,让大皇子替自己的儿子买了个官位……”
听到吴贵的声音,冯御陡然转过头去,目光锋利如刀,像是要生生割下吴贵的皮肉。
而吴贵也不敢看冯御的脸,只是低着头,暗道:大皇子殿下,实在对不住了。太子殿下给的实在太多了,臣的女儿还在他手上呢。
“真是放肆!”皇帝怒道:“你的事容后再议,还有呢,冯御养私兵,谁来作证”
“草民作证!”
女子的声音坚定,目光熠熠,“草民是大皇子殿下的侍妾,那日草民在殿下书房里偶然发现了这个。”
她从袖中掏出一叠东西,交给小跑而来的卫霄。
冯御先是看着跪在不远处的女子,想起平日与她相伴的种种,心中凄凉震惊不说,更多的是愤怒。
这样养不熟的白眼狼,怎么就被冯渊找到了呢
他看着居高临下,神色桀骜的冯渊,无声冷笑。
皇帝皱眉看完,发现上面全是冯御记录的所用于养兵的花销,包括但不仅限于兵器,粮食,养兵的大片住宅。
他撕碎了手中的东西,愤然道:“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冯御颔首,并没见他有多慌乱,“儿臣罪大恶极,辩无可辩。”
“那你们呢!”皇帝指着下首众人,“平日你们不是最爱争执辩驳,怎么今日就没人出言说话了”
大皇子一派罕见地沉默,皇帝也无可奈何,“既然这样,那你就给朕滚去定远戍边,无召不得回京!”
“儿臣,领命。”冯御俯首。
这场在黎霜看来应该会是恶战的朝会很快就结束了,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冯御被逐出京城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冯御在路过黎霜身边的时候,冷冷道:“别以为我走了,你和黎家,还有那可恶的小子就没事了。只要有我的母后在凤位上一日,你们就日日不得安宁!”
他甩袖离去,俨然没有失败者的落寞。
黎霜心下疑惑,黎伯约也看出了其中关键,适逢冯渊走上来,对他们道:“此事暂时告一段落,还是要多谢黎丞相和黎大人这些日子的帮助。要不是黎丞相出面找了吴贵,他也不会来作证。”
“不过是分内之事,”黎伯约“嘶”了一声,道:“可是太子殿下有没有觉得,大皇子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今日的朝会也颇诡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