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还是顾青青的儿,不用想,爹肯定每日回家次数都大大增加了。
“言尽于此,你自己想吧。”
“何况,只要奴籍还在我手里,那么…”顾青青看着付若柳和舒青,笑容逐渐扩大:“我就能拿捏你们一辈子,你们尽管作妖,反正我都能慢慢管教的。”
舒青是小辈的恩怨,且她目前并没有切实伤害到黛玉的利益。
那么,与另外两个要锁死的狗男女来说,身为长者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就该提点就提点。
何况,有付若柳的奴籍在手,她什么都不怕。
就在顾青青要走的时候,舒常林忽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顾青青下意识回以一记肘击时,忽有低音炮的嗓音在耳边轰然炸开:“我从没同付若柳在一张榻上过,少时是我无能护不住你,现在我想同淮璟一个姓,青青你可同意?”
“狗东西!那你还是期盼早点入土吧!”顾青青朝舒常林脸上又是几拳,就方大步离开。
“青青,别查了。”舒常林收起来玩笑的语气,满脸严肃低低出了声:“我知道你做这一切为的是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他即便是退位了也不是你靠拳头就能复仇的。”
末了,他顿住,声音愈加低,仿佛呢喃:“还是说,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幌子,连淮璟也不过是你比较重要的一步棋??青青阿青青,你究竟想要什么?从我记事起,你好像一直心有不甘。”
舒常林没有错过顾青青脸上的神色,但除了平静就是平静。
他可太了解她了,什么平静?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疯子。
就像那平静的海水下里四处冲撞的暗涌。
舒常林笑着揭过这个话题,继续悠悠道:
“何况,真相重要吗?即便知道了真相他们也活不过来了,而你只会怀着无尽的恨意,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重要!”顾青青终于抬眼看着他:“这很重要!”
“若不沉冤昭雪,他们将一辈子活在不明真相群众的谩骂声中,成为茶余饭后的唾弃!”
“他明明是救死扶伤,他本该受万千人爱戴,而不是一卷破席子甚至连墓碑也没有一座!”
顾青青说完已然泪流满面,
她的父母却偏偏极好,即在这里一日,那她该为那极好的父母做这些。
哪怕不是身为子女,只是身为人。
她也要做这些,这是除了顾淮璟之外唯一让她还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动力。
“那淮璟呢?你有没有在意过他?他想科举,你若追根究底他如何自处?你也不用现在回答我,很晚了,这里我会收拾,回去好好休息。”
听他说起儿子,
顾青青耳朵嗡鸣心神动摇。
不过转头,便看到不远处陷入沉默的儿子,月色如霜看不清他的神色。
顾青青心忍不住揪疼了一下,不自觉轻声唤道:“淮璟。”
“娘,要回家了吗?”顾淮璟抬起布满星河湖海的桃花眼看向她。
顾青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儿子,想起这些糟心事,只是忽然觉得怪难过的。
她走上前去拍了拍顾淮璟的肩膀。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十三岁的少年肩膀已然担起草长莺飞和清风月明。
顾青青只是笑着:“放心吧儿子,我找算命先生算过,你一看就会活到死。”
“娘。”顾淮璟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我也找算命先生算过,娘会得偿所愿。”
顾青青没有说话,她知道她会成功。
“我只是突然觉得好似更加理解林姑娘如今的心境了。”顾淮璟轻声叹道。
不知道怎么说,
就是身旁明明吵吵闹闹的却又觉得世界与他没有半分交集。
就像无根浮萍载着一颗不安的心不知寄居何处。
顾淮璟止了口,他虽自诩要支撑起家中一应事务,但不确定是否已经强大到能给她安放不安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