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他说过的札达土林和作为印度河上源的狮泉河了,也在路上遇见了很好很好的人,叫温书尧,虽然她和他不会有结果,但她还是很开心能遇见他。
外公一直这样在照片里安静地看着她。
夏橘絮絮叨叨说了很久,而后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从前一直觉得外公还活着,只是没有时间来见她而已,而今,她一直觉得只是和她擦肩而过的小老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葬在她面前,变成了一个真真切切的小山包。
她的一下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想起年少时在外公面前许下的雄心壮志,和她最终背叛自己誓言的七年,忍不住嚎啕大哭。
靠在墓碑上不停地对他说,对不起。
可是墓碑上老人就那样和蔼慈祥的看着她,就像她叛逆期时有一段时间不想学考古,觉得文物修复枯燥乏味,他也是这样看着她:“没关系,我们小橘可以去做任何她喜欢的事,她活着不是成为谁的复印件,也不是为了谁生命的延续,她活着只是为了成为她自己。”
风卷起她面前烧尽的的纸钱。
飘向空中。
红色的火焰映着他照片上的脸,那双和蔼的眉眼仿佛在说:没关系,无论你走哪条路,外公都会为你感到开心的。
……
温书尧来得时候,立在他墓碑前的蜡烛刚刚燃尽不久。
空气中还飘散着燃烧以后的余烬。
灰色的余烬落在他身上高定的风衣上,而他无知无觉的蹲跪在地上,深邃淡漠的眼神,不知在想什么。
一旁的人敬职的向他汇报道:“九爷,你四叔的车在深青高速上出事了,根据现场警方给出的结果是刹车突然失灵导致的,但是他出事前的举动异常,不排除是他杀。”
温书尧连眼眸都没有抬一下。
似乎并不觉得意外,若无其事地扶着面前的墓碑,望着照片里的老人道:“外公,好久不见,我是温书尧。”
似乎怕他想不起自己是谁,温书尧主动替他回忆道:“那个被夏橘退婚又始乱终弃的温书尧。”
从她的窗户看月亮
夏橘当天又赶回了深市。
她回去以后,便联系了她当年上大学那会儿最好的朋友姚欣,姚欣研究生毕业以后便一直在北城工作,而姚欣接到夏橘电话那一刻,一度以为她是不是打错了。
自从夏橘执意要跟着陈海生去深市创业的时候,姚欣便跟她决裂了。
那时候陈海生是计算机类专业有名的天之骄子,不仅人长得好看,还是县里的状元,为人自律勤奋,也不持才自傲,在男生里口碑很好,除了家里穷点儿,几乎没有什么缺点。
从军训开始,各个系里追他的女生就没有断过,可他一个都没谈过,姚欣虽然不喜欢他,
但也没有讨厌过。
直到夏橘放弃考研和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递来的橄榄枝,要跟着他走的时候。
那是她第一次那么讨厌一个人。
甚至不惜说出“夏橘,你敢跟他走,我就跟你绝交”的话,然而还是没留住夏橘,以至于她后来连深市这种城市都讨厌上了。
不管是学术会议,还是度假旅游,她都没有一步往深市踏足过。
“干什么?”姚欣而今接到她的电话,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语气。
姚欣知道夏橘和陈海生分手的事,也看到了陈海生学妹在群里编排夏橘的消息,可她一直都是冷眼旁观,毕竟那是夏橘执意要选得路,跪着也该把它走完。
“小欣,”夏橘似乎没有听出她言辞间的冷漠,温声道:“我准备继续回来做文物修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