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百年将门,世代忠良,定国公一家常年驻守边关,女儿家习武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梁璟帮她圆话,打消宣文帝猜忌,“若非她会武,恐怕父皇此刻就要去看躺在床上的儿臣咯。”
“瞎说什么。”宣文帝不快地轻斥他一句,“只不过平日里可没看出来,她性子那么烈。”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她也是担心儿臣,担心父皇,一时情急才忍不住骂了羽林军,父皇不认为那群饭桶该骂吗?”
宣文帝睨他:“我又没说一句她的不是,倒是你一句一句维护得紧。”
“她是儿臣最为珍爱之人,自然宝贝得紧。”梁璟一脸理直气壮。
“陛下,晏指挥使身边儿的密使求见。”孙公公在门外高声通报。
宣文帝看了一眼梁璟,收起难得面对亲近之人的舒服坐姿,挺直腰板,向外道:“传。”
密使低着头走进屋,双膝跪地行礼,道:“启禀陛下,晏指挥使伤重,无法下床,故而命微臣向陛下代为禀报。经查验,今日刺客皆为齐人,应是知晓陛下会到场安王冠礼,才埋伏在安王府周围。”
宣文帝听后面色黑沉如墨,重重一掌拍到桌案上,茶杯被震起倒在桌上,咕噜着滚落在地,伴随着茶水飞溅,“啪”一声碎了一地瓷片。
“齐国是要向大朔宣战吗?”
“父皇息怒,眼下国库亏空,虞小将军所在边关战乱不断,还有夏国虎视眈眈,此时不是开战的好时机。”
宣文帝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时局,确实不可意气用事。只能挥挥手让密使退下,一言不发地坐在那生闷气。
梁璟见时机正好,在一旁煽风点火、火上浇油:“各使团进京为父皇祝寿,京城中本就是鱼龙混杂之时,这时出宫太过危险。唉,还好父皇无碍,不然真就让儿臣悔恨自己没有及时劝父皇三思了。”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的话说出来轻飘飘的,似只是感慨,听在宣文帝心中却重如千钧。
他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陷入沉思。
裕贵妃平日里任性了些,这次还是太过了。
他本不想出席的,是裕贵妃软磨硬泡,说别人家儿子的冠礼都需父亲在场。当年子珺的冠礼他都在,玠儿也要有。
平日思虑那样周全的一个人,一到安王的事情,就只考虑她的儿子了,居然一点儿也不考虑他的安危。
照这样恨不得把世间最好的都给安王的形势下去,岂不是安王说一句想要皇位,他们易家就二话不说逼宫了?
他不能再放任这母子俩和易家随心所欲下去了。
第56章第56章传言我会永远监视你
给宣文帝上完眼药,梁璟悠然自得地走出启德殿,站在皇宫的岔路口踌躇半晌,向宫门的反方向拐去。
“你怎么来了?”晏广济趴在床上,脸色苍白地转头看向来人,见是梁璟,不耐地收回视线。
“晏指挥使救驾有功,本王替父皇来探望一二。”梁璟从容自若道。
宣文帝心中感念晏广济护驾有功,特意开恩,找了一座空殿,让晏广济住在宫里养伤。
“殿下看过了,可以走了。”晏广济趴回枕头上,闭着眼冷冰冰道。
一旁两位为晏广济包扎上药的太医,嗅到了空气中的不对劲,对视一眼,快速收拾好自己的药箱背上,恭敬道:“待到晚上下官会来再为晏指挥使换药,下官先行告退了。”
说完,赶紧溜之大吉。
这两尊大佛,他们是谁也惹不起啊!他们再怎么好奇两人之间的恩怨是非,也是听不得,听不得啊!
屋内只剩下晏广济与梁璟二人。
“眼下只有我们二人,殿下有事直说便是,不必借着陛下的由头兜圈子绕弯子。”
“晏指挥使今日肯舍命护驾,对父皇的忠心可见一斑。”梁璟踱步走到他床前,坐在床头边的凳子上,“我能看出你对虞悦的心思。不论你是否接受,想必你也清楚你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晏广济闭着眼,在眼皮子底下翻了个白眼。
这人真是闲得没边儿,特意大老远跑来膈应他。
梁璟顿了顿,接着道:“今日我就是来问问你,若有朝一日,你和她站在了对立面,你会如何做?”
晏广济倏地睁开了眼,用胳膊撑起身子改为坐姿坐在床上,看向梁璟。
梁璟先是提到了宣文帝,又提到虞悦,联系上下文不难听出其中深意。
“既然知道我是陛下的人,殿下还敢对我说出此番意图昭然若揭的话,是否太过恣意妄为了?就不怕我告诉陛下?”
“你会吗?”梁璟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淡淡道。